“车中何人?报上名来。”
车與上站着的两名双生家仆面无表情地一拱手,转身掀开了车帘入内,像是去请示他们主人。
车帘被掀开的那一瞬间,守卫只依稀可见一身形颀长的男子端坐在内。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细白修长,大拇指、食指、中指上戴了三只寸长护甲,小指上则是一只巨大的宝石戒指,像是鸽血石,又亮得过于彻目。
他头发长却微蜷,面容隐在暗影中,让人瞧不真切。
片刻后,一名双生子走出来,恭敬却面无表情地递了一张文书上来,用清朗的声音道:“我家主人来自瀛州,姓裴行一,单名「晏」。”
这个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名字在守卫们的唇齿间滚动几下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将文书奉还。
“请……”
这驾异常奢丽的马车自广莫门南下,直奔宜寿里而去。
车與上的双生子淡漠地看着两侧街道上的寥落行人,出声道:“五更已过,街道却无人。我族此刻已早起耕作,他们鲜卑人都是如此懒散么?”
车内主人轻笑一声,片刻后开了口。
“人生而耆欲不异,尔等所见乃教化使然。”
他的声音清朗低沉,刚刚的双生子好似就是模仿他发声而来。
双子微微侧身,表示恭听教诲。
“北境严寒,作物难活,耕作无用。”他又道,“而你们却不知,我们这里五更天时,于东鲜卑人而言却是六更天,算来他们倒起得更早些。”
“竟是这样么?”双子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