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没有说话,手指微动便将木盒打开。
木盒中是一片折叠过的莲叶,因挤压风干变成了薄薄的一片,却依然保留着当初的翠色。
还记得从凌家堡出来之后,迷失在九王山中。他因伤短暂昏迷,醒来时便看到那个人。
她头顶上罩着一片莲叶,双手用莲叶捧了一堆莲蓬。粉白的襦裙被系到膝上,绽出一片雪肤。整个人就像一朵俏丽的莲花,倏然间扎根在他心上。
自那日之后,人生便添一段新愁。
太上皇眼睛恢复之后,便不想留在魏宫。
同泰山宇文馥商议后,二人决定一起去大齐看看江南风光。
临走前,他来寻拓跋渊。
“老二什么时候生?”太上皇突然问道。
拓跋渊抬起眼皮:“不知道……”
听到他的答案后,太上皇却笑了。
“为了不碍你眼,我都要走了。”他笑道,“你连我都防?”
太上皇说罢,便见一向十分恭顺的儿子挺直了身子,嘴角噙笑地望着自己。
“既然坐了这个位置,便没有不防之人。”浓密修长的睫毛遮不住晶亮的双眼,看似清澈,然而人心从来便是一眼望不到底,“不过,父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做太子时便有改制的念头。”太上皇平和地道,“你重新启用宇文馥,因朝中已无外戚。待慕容擎上位后,你暗中打压宇文馥,扶持新人,只因必须要有鲜卑大臣坐镇朝堂,这个人可以是实权新贵,可以是无权旧臣,却不可以两者兼备。
同理,你要世家上位,却永远不会给他们太多。只有他们势均力敌,便不会对你有影响,亦方便你收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