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给了钱,提着灯预备打道回府,可她一转身,却愣在原地——楼云春正站在不远处。
灯火阑珊,两人隔着人群对视,皆有些惊愕,一个没想到他还在,一个没料到她会回头。
他没走?
胥姜再仔细一瞧,发现他竟换了一身常服,心顿时像被塞进一团火炭,烫得它上下乱窜。
此时,此景,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为何?
她压了压纷杂的心绪,提着灯朝他走过去,笑道:“照月,好巧,又见面了。”
他紧绷的背脊骤然放松,垂下的眼眸里映出一片煌煌灯火,问道:“要回去了?”
胥姜本想答是,但话到嘴边却改了口,“还想再逛逛,照月要一起吗?”
楼云春翘起嘴角,点了点头。
“前方有百戏,咱们去瞧瞧?”
“好。”
百戏有舞,有乐,有杂耍,此时正在演舞。庙会上的舞,多带有奉神祭祀之意,却又不严肃庄重,反倒充满趣味。
两人站在人群之中,看台上正在演着水官除厄。那扮演水官之人高大威武,扮演邪祟之人瘦小狡黠,二人紧追巧躲,引起台下观众阵阵欢呼,最终,以水官杀死邪祟,结束了表演。
“我在涪州曾见过巴人族的下元节祭祀舞,演的不是水官除厄,而是庆贺勇士战胜激流归来。”胥姜怀念道:“涪州多发大水,巴人将水神奉为至高神明,祭祀水神是他们最重要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