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掌事看了他一眼,“废话,来纸坊不买纸,难不成是来寻晦气的?”
‘寻晦气’自他牙缝里溜出来,仿佛都带着一股臭气。胥姜不欲理会,便朝坊主作了一礼,便要离去。
可那吴管事好了伤疤忘了疼,偏要来招惹,“胥掌柜,不知贵肆近来买卖可还兴旺?”
坊主瞧了抬头朝这边望来的楼云春,心道:可劲儿作死吧,这次可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胥姜装作没听见,朝楼云春走去。
那吴掌事却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听闻贵肆借国子监之名出了集子,那集子我也看了,还以为是何种独刊,不曾想却是普通的蒙学诗和那穷书生胡煦的诗。捡咱们书局不要的当宝贝,可真是有脸,若不是靠上杜回,这种诗集便是拿来给咱们东家垫桌脚都不配。”
他们果然知道自己出集子的事,所以才让冯杪来打探。
“配不配,也不与你相干,让开。”
“还嘴硬,以为靠着国子监便高枕无忧了?国子监多少门生与咱们书局有来往?你这集子想传开,还得过咱们东家这一关。”那吴掌事自以为拿住她的命门,十分得意。
胥姜却从他话中摸出了别的线索,她面上不动声色,不冷不热地道:“是,你们书局京城第一,你们东家最厉害,可以让路了吗?”
“你这算什么态度?”都这般境地了,竟还不求饶?
胥姜没再搭腔,而是将他上下打量一眼后,作势要抬腿。那吴掌事见状,赶紧将双脚向内撇成八字,往旁边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