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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也写得比先前好上许多。”胥姜对陆稹这份天资已然习惯,她翻开诗集,指着里头的刚劲有力的字体对陆稹道:“这便是你老师的字。”

陆稹扒着书睁大眼睛看,看完满脸崇敬,“我今后一定会写得和老师一样好。”

曹家父子不禁失笑,以为不过是小儿玩笑话。可胥姜却知道,以陆稹的性子,只要发愿做一件事,便必定能做到,于是她对陆稹说:“若你以后能写出这样的字,我也请你刊书,以示万众,以示后人。”

陆稹漆黑的眼睛流光四溢,“一言为定。”

他伸出小拇指要与胥姜拉钩,胥姜伸手勾住他,一大一小结下契约。

胥姜盯着他小小的手指,心道: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晨光熹微,是时候动身去南山书塾了。曹家父子将马拴在书肆后院,犟驴吃过这马不少口粮,每每去曹家也是同它拴在一起,倒是合得来,安分与它挤在一个窝里。

胥姜挂牌子锁门,与曹家三口,步行前往南山书塾。

一路上,家家户户设祭,偶有大户人家在门前搭棚施粥,粥棚前排成长龙,领粥的有乞丐、有道人、有僧人、有家中困苦的百姓。乞丐领粥后通常会说句‘大善人’之类的美赞,道人则化一张符相赠,而僧人化缘后会吟诵经文,引得其中的困苦百姓拭泪道苦。

一架粥棚,世情百态,陆稹看得红了眼眶。

他想起自己遭难的家乡,想起逝去的父母亲族,又念及胥姜的救命之恩与曹家人的养育之恩,不由得跟着那僧人念起经来。

那僧人领了粥正要去,听见他念经,便诧异回头,待看清何人悟佛后,更惊讶了,随即快步走到几人面前,蹲下将陆稹摸了个遍。

曹家父子皆有些紧张,欲将陆稹拉到身后,却被胥姜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