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跟她一个车间的那些姐妹,有的摆摊卖菜卖水果,有的当保洁打扫卫生,还有去当保姆的。
也有人拉不下脸来外出讨生活,回归了家庭。
年轻小伙笑道:“人家朱大姐就是粮机厂的,去年下岗分流的时候,第一个主动报名分流了,现在摆摊卖早点,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她敢下岗,那是她男人有本事!要是大家都能拿20万的年薪,谁还在粮机厂里受窝囊气啊!”
朱大姐家的男人,长得不是一般的丑,年轻的时候,大家都说朱大姐是一枝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但那男人有文化,后来混成了粮机厂的高级工程师。
刚改革开放那会儿,广东老板来粮机厂挖人,给他开了5万年薪的高价。
可是,孙工对厂里有感情,一直没松口去赚大钱。
去年又有个合资公司的老板来挖人,开了20万的年薪,大家都以为他能在粮机厂死守呢,没想到,这回孙工竟然答应了,不但自己离开了粮机厂,连他爱人也买断工龄,离开了单位。
孙工先去南方工作了,留父母、媳妇和孩子在老家,每月的工资都按时打到媳妇存折上。
卖早点是朱大姐给她和婆婆找的营生,这婆媳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其他摊子五点就出摊了,这娘俩能磨蹭到七点才来。
跟他们这些靠摆摊讨生活的人不一样。
朱大姐跟婆婆一起推着三轮车过来时,就听见隔壁摊子的王桂妮又在跟人谈论她家的20万年薪,不由笑着问:“又在说我家老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