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究下去,涉事官员共十几位工、户二部的朝官,上至侍郎,下至员外郎,无所不包。

而顾言恕则因其于火场上识量闳远,勇高卫霍,授雍州牧,凉州都督,秦王、右卫大将军如故。

州牧一词,源于东汉末年,是集民政、军政、监察大权于一身的地方长官。后经历代沿革,州牧的实际权力即废。只保留雍州、洛州,以及顾氏龙兴之地岐州三州州牧,为只有皇子、亲王可用的荣誉头衔。

数年前,齐王顾言悫在洛阳被封为洛州牧。而雍州牧,只有安国豳王在贞曜初年领受过。

至于殷王遇刺一事,因大火几乎将甘渊馆方圆几里的草木化为灰烬,除却一路的血迹斑斑,几乎无甚蛛丝马迹可寻。

唯有大理寺在甘渊馆旁发现的一具烧黑的女子尸骨,据核实,应为殷王的贴身婢女琉璃。

尸骨的右侧小臂缺失,大理寺几番寻找,最后在附近的一处草木灰烬堆中发现了那节小臂。小臂的手中还紧握着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但已被火烧得焦黑,难以辨认。线索中断,调查也一直没有进展。

皇帝下旨继续内查外调,若有进展立即上报。

顾言慈感觉身子极轻,像一缕尘埃飘荡在天地之间,一会儿被风卷起九万里的高空,无所依附,一会儿又被雨打入泥泞的泽野,抽身不得。

似火的骄阳近乎将他点燃,如水的月光又将他抚慰。欢乐欣愉,苦痛悲悯,五感交织在一起纠缠得难舍难分。

就当他以为自己就要陷入这无尽的漩涡之时,耳边隐约的人声却悄悄撬开了他神识的一角。

“……四哥是说,那令牌…是东……”

“嗯……陛下说,幕后之人居心叵测,此事万不可让十弟知晓。”

“如此粗陋浅显的嫁祸手段……原来那人竟是要……”

剩下的话模模糊糊,顾言慈再听不清。

须臾,只觉得有一只微凉的手覆在了自己的额上,接着是一声不可闻的太息。

“玄丘,你不该和司马家牵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