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啥……我俩要不要出去避避?”
黑暗中,朱阳春用手碰了碰一旁的沙螟。可沙螟毫无反应,只是一双清冷的眼睛,静静看着相拥的那两人。
“喂!你怎么这样!刚刚可是把我叫哥哥的,现在又是这副德行!好像谁欠了你几千两一样!”
沙螟回了神,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姓朱的,我没有针对你,也希望你不要针对我。还有,幻象里的事我从来不当真。”
“啊呸!那是我老朱自作多情了?你丫的,你是不是心理有病!”
“是,我是有病。”
无法沟通,无法交流。为什么要让这个高傲又自以为是的臭小子加入他们的队伍!
朱阳春气得咬牙切齿,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要忍,一定要忍。你已经忍了五百年,还差这一会儿吗?
四周突然静得可怕。那些幻境虽已过去,但在人心里扎根下的杂念却如野草般肆虐生长。
他怎么能杀了江流?他怎么会在明明已经识破那女妖的诡计之后,却还落入了又一层幻境?如果在他的梦里,出现的是他对江流的怀疑和猜忌,那在其他人的梦里又会有什么?
而江流的内心也是百转千回。
孙笙为什么不再唤他师父了?他是不是已经渐渐记起了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孙笙此去妖都,目的真的仅仅只是去做个妖王玩玩?还是他其实是想夺回曾属于自己的一切?
往事重现,朱阳春又真能如此大肚地原谅斩妖台上那个扼死了紫鸾的人?就算紫鸾不知为何又活了过来,可他自己呢?他从曾经光芒万丈的天蓬元帅沦为现今人见人恶的猪妖,他这五百年的罪,就活该白受吗?
一声惊雷,将众人从各自心绪中拉回。白光闪处,白衣的妇人端坐在大堂的椅子中,案几上,一块小小的牌位孤零零地立着,牌位前,那个白色的小瓶幽幽泛着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