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的视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嗓音散漫,开口竟是关切:“秦老板,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摔了一跤?”
森寒冬月,她一个小女子形单影只站在山路边上,叫人好不生怜。
赫连煜这种久居军营与一群粗糙男人混迹在一起的兵鲁子,见着秦乐窈这种样貌清绝,性子还带些小执拗的女人,不自觉便起了些疼惜的想法。
男人瞧着瞧着便软和了眉眼,朝小厮吩咐道:“这风大雪大的,把姑娘请上车来。”
他离得近,秦乐窈自然也是听见这句话了,心中颇有一丝犹豫。
且不说赫连煜其人,凶狠不好惹的声名在外,不是什么善类。秦乐窈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这个男人不似其他酒囊饭袋的权贵子弟那般情绪外露,这种眼神深不见底辨不清喜怒的人,反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但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多做考虑,秦乐窈也不矫情,俯首道:“谢小王爷恩典。”
威北王府的车架与普通小门小户的自是不同,那马车内里宽敞奢靡,三条软榻围着中间摆着茶水吃食的矮几,外间坠着两层防风的门帘,里头还烧着银丝碳,暖和得跟春日里一般。
秦乐窈瘸着脚进来,也不敢四处多打量,她的一张小脸早就冻白了,鼻头微红,乍然进到如此暖和的地方反倒有些不适应,轻轻吸了吸鼻子。
“把披风脱了吧,车里热,出汗了一会出去要受寒。”赫连煜拎起茶壶给她倒了杯热茶,淡声说着。
秦乐窈低低应了一声,解下了狐裘披风叠起,但她身上之前摔得全沾了碎雪,不止打湿了,还有些许泥污,自然是不好放在那绣了金线看起来就很矜贵的软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