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般若微敲着那花榈木的桌面,那桌上放着只瓷瓶,玲珑通透,倒好看的紧,“阿姐记得,很久以前就和你说了,不要和那种权利漩涡中的人扯上关系,特别是那个宇文护,爹爹如今在北疆,你若惹出事端了,谁来保你。”

她顿了顿,茶盏端起,轻啜了一口,“那宇文护有没有见鬼我不知道,我只知你若是再这样放肆下去,你就……”

这话并非是独孤般若能说出口的,只得停下话头,吩咐着带来的一gān仆从把这位三小姐给带回府去。

事毕,她也觉得甚为疲惫,想着伽罗若再这么疯疯癫癫下去,也不知阿爹回来该如何办。

正是huáng昏时分,晚霞夺目,回了府中,又有一gān管事嬷嬷前来禀报这月开支打理,忙忙碌碌,又到夜里。

正是夏日时节,外头蛙声呱噪,她薄衣罗衫斜斜靠在榻间,团扇轻摇,渐渐有些困了,手微松,团扇也落了地。

不知过了多久,修长指尖绕过那团扇玉坠,月光正好洒在屋内,他站在榻边,整暇以待的看着独孤般若,忽地,扬起嘴角。

他不知怎的,想起那年在宫里头,她已是皇后娘娘,躺在石榴树下的榻上,正是秋困时节,她眯着眼,似睡非睡模样像极了只猫。

却是那种有利爪的猫。

那时的他偷偷往般若后殿而来,正瞧着这幅场景,珠钗不知如何落了地,青丝满铺,他微微蹲下身,也如此刻执起她团扇般的执起珠钗,不知是否是他的动作起了声响,般若忽低喃一声,身子又微微偏了些,正好落在他眼前。

他抬起头,才看见那石榴树恰好有几片镂空的叶子,那阳光透过那叶子,刺到般若的眸,因而才偏了偏身子,过了会儿那阳光又斜了些,透过树叶的落在她的脸颊上,她似觉得有些刺眼,迷糊间侧了些许,那微光映在耳垂边。

他伸出手,恰好遮住那露出的些许阳光,只静静的看着般若,不觉,露出个笑来,好似岁月静好,都在此刻。

般若迷迷糊糊的,仿佛只见光影,温热气息喷在她脖颈处,她呢喃几句,又转过身子躺着,忽发觉有什么不对,可眼皮重的很,怎么也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