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紧般若的手,身上一丝气力也无,般若反手攥住宇文护的手,“你不会死吧?”她也不知怎的,泪水止不住,再开口时,哭腔宛若不谙世事的少女。“你别死好不好?”
只因般若这句话,宇文护竟不知心中何等滋味,“你不是,说,与我不是同路人吗?”他非得抓着这句话,再三回味,想起的,却非昨日的般若,而是那个决绝,不肯与他离去,非要嫁给宇文毓的般若。“却管我死不死?”
他的声音让般若心中一颤,她依然分不清,她握住的宇文护的那只手上是他的血还是自己的泪,“我,我怕……”她说不上来,她怕什么,在她的心中,宇文护桀骜不羁,手掌旁人生死大权,却不会死。
这世上,也只有他能要别人的命。
怕?
宇文护看着她,想着她永远不会知道,孤零零一个人的滋味,夜里猛然惊醒,疼的喘息也不能的感受。
华灯初上,夜幕来临,万籁俱寂,偌大个都城,仿佛潜伏着一只能吞噬人所有爱恨情仇的巨shou一般,耳边仿佛还能响起她的声音,“阿护。”
他还想再记起,那个笑起来比chun日阳光还要明媚的女子,是如何唤他的,可再怎么记,都想不起来了,许是时日太久,有许是……再无人这样唤他。
阿护……
他一字一顿,读着这个字眼。
熟悉而又陌生,仿佛那个人与他无比亲近却已远去不会再与他相遇一般。
那才是怕,怕自己活的太长,会渐渐忘了她的模样,忘了她的性情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