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觉警惕的站起身来,虽穿着玄色龙袍,脚步却有些踉跄,殿内无人护他周全,可他也知道,宇文护不会这样直截了当的取他的性命,若不然,那个独孤般若,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宇文毓进宫,劝他写下罪己诏,禅位与宇文护。
对,他不敢杀我的。
他突然来了些底气,仰起了头,看着这个仿佛闲庭信步入内的男子。
慵懒淡漠的声音幽幽地响起,若远若近,“圣上近来可好。”宇文护与他擦肩,也不看他,径直的往那玉阶而上,站在须弥台上,靠在雕龙的凭几,缓缓坐了下去,又下意识瞧着宇文觉适才还读的书,竟只是寻常话本,他不免笑道,“圣上怎么还看这等闲书,您应该看看,孙子兵法这些东西,才好对付臣呢。”
宇文觉一口气没处发,见他宛若这宫殿主人,咬牙切齿道,“就算朕不看孙子兵法,朕也是大周的皇帝,就算被你囚在这里,也是皇帝!”
他手指修长,骨节匀称,轻轻敲在那书简之上,侧目于他,靠着凭几,半合着眼,“哦,对,倒忘了,你还是大周的皇帝。”
那一瞬间陡然增大的压迫感让宇文觉有些害怕,他看着宇文护这慵懒样子,更觉得碍眼,“柱国一定会勤王的,只要朕把消息送出去……”
“如果王死了,那还勤什么王。”他猛然截断宇文觉的话,眯起了眼。
宇文觉深呼吸一口气,勉qiáng镇定下来,“你,你敢弑君!”
宇文护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他走来,那步伐分明缓慢至极,他下意识的步步后退,极大的危险感让他喘息都难,可才一刹那,踉跄脚步,他狠狠摔了一跤,整个人痛得浑身发抖。
宇文护拔剑出鞘,一气呵成,剑刃落在宇文觉胸前,他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臣可不是独孤般若这娇滴滴的女公子,只想着罪己诏,禅位书,那些不过是哄骗世人的东西,因此臣自然也不会顾念圣上你的生死。”
他的声音让宇文觉浑身战栗起来,咬着唇颤抖着声音道,“阿护哥,你饶了我吧,我,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