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你也知道,这次圣上大怒,柱国公赵贵亲自主持,我,我怎么也不可能去插手。”宇文毓的话,还回响在她耳边,“般若,你放心吧,伽罗肯定会没事吧。”
那个胆小而无能的男人,也只能安慰她了,可般若听过,天牢是什么地方,也知道赵贵是什么人,更晓得宇文觉这次绝不会轻易放过伽罗。
于是她站在这儿,站了两个时辰。
他穿着件褚色的云锦长袍,撑着一把十六骨的油纸伞,上头绘着山河丘陵,腰间环佩轻摇,伶仃作响,那玉珏是上好的材质,却可惜,边侧有些瑕疵。
般若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瞧出他脸廓消瘦了许多,纵是冬日,他也只着了件单薄衣衫,她知道,再没人可以帮她了,只除了一个宇文护。
房中燃着香,却是银骨碳香,他坐在榻几边,挑着火星,噼啪,却是烛火的声音,他站起身来,执着嵌着东珠的剪刀,将那长芯剪了大半。
屋子里头,忽然暗了许多。
他一直没有说话,般若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开口。
等着她求他。
“阿护。”她终究还是先开口了。
宇文护身子微微一怔,月白色的里衫,早被那雪打湿,他却不觉得冷。
他没回头,却想着适才般若那样子,失魂落魄,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难道,你准备就这样,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了吗?”
宇文护很清楚,她是故意的,故意在雪中站了那么久,故意让他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