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朦胧睁开眼,好似所有东西都清明了……

“小心点,外头下雪了,给阿姐撑上伞。”伽罗小心翼翼的吩咐着将般若的遗体抬出殿外。

“你把般若偷哪儿去了!”

她回头,正见宇文护执剑而立,那幽蓝瞳孔恍若鬼魅,“我只是让阿姐,入土为安。”

“般若她没有死!”他歇斯底里的喊了声,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不,不,你们都想让般若死,你们都想要般若死,对不对?”

他疯了。

伽罗步步后退,退到画着大周山水的屏风处,且见宇文护挥剑而上,发了疯一般的砍着面前所有人,剑刃,不知何时染了血腥,“你们都想害般若,你们都想害她!”

那抬着担架的宫人全都惊呼着,逃命去了。

般若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她再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闭着眸子,睫毛上头还沾染到些许霜白,“般若……”他死死的抱着她,仿佛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又仿佛,是想要紧紧抓住可最后只能从指尖流逝的泥沙。

就如一个溺水的人,看着一株稻草,明明知道那救不了命,却要饮鸩止渴下去。

“害死阿姐的,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是你。”

他执剑相向,不让任何人接近般若,听着伽罗的话,他竟笑了,“不,我没有。”他发髻已是凌乱,此刻那乌发遮在他的额间,只是那么一缕落在薄唇间,衬出他苍凉神色,“是你们,是你们bi 我的……”他一直不断的低喃的这句话。

他杀了独孤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