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迟和丽华,也对这个比自己小十数载的弟弟格外照顾,若是宇文迟成婚的早,孩子恐怕也只北捷这般大,素来理政之时,也将北捷带在身边,渐渐的,北捷耳濡目染,却怎知,北捷在三岁,才能言语。
旁人只道,宇文北捷是因在皇后腹中就有亏,加之皇后已非窈窕年岁,自然有所影响,而齐国那一gān人,只说宇文护杀伐过重,报应在自己孩子身上。
宇文迟本也以为北捷也无多大出息,不过数年之后,他就明了,他父皇的孩子,自然个个都人物。
丽华看似是个金贵公主,素来糊里糊涂,却能牵制杨广,扣着随州那十万兵马,而北捷……明明已不用服药了,却还是药香沁鼻,让文武百官只认为他是个病秧子,无人再有易储心思。
“自古君臣难一心,何况,是掌着兵马的宗室近亲。”北捷轻咳着,于周齐疆域图中,勾勒出些什么,脸色虽苍白的毫无血色,可偏生嘴角微扬,一缕墨发盘恒在耳边,一如坚冰之下潺潺流水般,衬出清泉模样。
他看着宇文迟的时候,眼睛清澈至极。
“阿兄,我说的可有错?”
他从不唤陛下亦或是皇兄,也不和丽华一般,“阿迟阿迟”的乱叫,只“阿兄”两个字,亲密至极又仿佛隔着些许距离。
离间之计,宇文迟已在心中暗自演练许多次,却没料到,被北捷一个幼子脱口而出,他微眯了眯眼,幽蓝瞳孔对上宇文北捷的。
他心中很明白,面前这个,是他最亲近的兄弟。
父皇临去之时,最放不下的,不是这天下,而是家人。
“阿迟。”重华殿外,又是丽华的声音,“外头下雪了,咱们打雪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