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宇文护走的近了,般若才瞧见,连忙“嘘”声示意,让他小点声,一边哼着小曲,轻轻拍着阿迟的后背,宇文护站在那儿许久,等阿迟睡的熟了,旁侧才有宫人上前,为他换下朝服,因天色燥热,后背汗湿,衣服褪下,才有几分凉慡。
只一身中衣,宇文护也不再更便服,靠着凭几,翟扇轻摇,卷起他微凌乱的发丝,他随手取过适才送来,已被般若过目的奏折,领头的一个,就是独孤善的请驻守的奏本。
独孤善本就是为了制约突厥,如今突厥即将对大周称臣,大周派兵驻扎,独孤善此为,自然是让宇文护有所忌惮,若真的让独孤善入突厥,只怕突厥也成了独孤家的小天地,何况,那即将继承突厥的,是曼陀的儿子。
他微微眯了眯眼,又下意识看了看般若,般若似也察觉到了,轻声言语,“圣上做主就好。”
宇文护能感觉到,如今忌惮独孤家的,不知何时,从只宇文护一个,已成了宇文护和般若。
这种微妙的变化,本该让宇文护欣喜,可这变化,偏偏是在宇文迟已开始读《荀子》那一句“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开始的。
“咱们虽舍弃了鲁达,可突厥还有不少以鲁达马首是瞻的,阿善驻守突厥自然是好,可不妨剿灭鲁达旧部的事情jiāo托于他,屠戮突厥人,那自然,突厥人只会憎恨阿善,绝不会与其有所关联,待剿灭之后,圣上再下旨责骂阿善毁两国之谊,一石二鸟,岂不更好?”
宇文护瞧着面前这个女子,竟有些认不出了,但这主意,却依旧还是那个杀伐果决的般若能想出来的。
宫人蹑手蹑脚上前,将趴在般若身上睡得香甜的阿迟给抱了起来,ru娘在旁守着,入了偏殿。
因阿迟一直趴在般若身上睡觉,因而般若薄衫倒被汗给浸湿,里头侍奉的,从柜子里头取出她素来在宫中穿的淡色暗纹的薄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