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那个时候扇她巴掌的那一会,我突然有些后悔,她那时怎么说也是孕妇啊……

“知道是谁的孩子吗?”我淡淡开口。

她摇摇头,“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呢。”

又是娼jì生子,又是一轮一轮的悲剧吗?

她拢了拢耳边的长发,“看来你并不记得我……我的母亲和利威尔的母亲算得上是朋友吧……我记得那年我刚刚十二岁,看你住进利威尔那里,看到你为了他打架,杀人,把他从那里接走……从那黑暗无边的命运里解脱了出来……安吉莉娅,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羡慕他,他走的那一天,就是我,刚刚开始接客的那一天。”

我愣住了,我的心灵受到了撼动,那一天……我怎么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姑娘绝望的眼神?

“拯救利威尔,是我的使命,”我不知如何回答,“那个时候,没有救下你,抱歉。”

她轻笑一声,饮了一口苹果汁,“我那个时候也妄图博取利威尔的怜悯,抱歉。”

“孩子怎么办?”

“当然是生下来,”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要不然,不要的话早就不要了。”

对面坐着艾米丽,可是我的脑海里一直闪来闪去的,却是当年库谢尔的样子。

“生下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养?”

她颓然抬起头,“女孩子的话……我真的不想再让她走我的老路!如果是个男孩……他该怎么抬起头来生活?!”

她的眼睛里,有眼泪,慢慢溢出来。

我承认,我又心软了,我想起了,当年小小的利威尔的耻rǔ与悲哀。

我拉开椅子,“你等我一会儿。”转身,走进了后堂。

我点出了厚厚的一沓钞票,装进了一个信封里。

唉,我真的看不得这种事情,利威尔今天出门采购酒水,法兰和伊莎贝尔的工资月底才结,这些钱暂时也用不到了,就给她吧,给她这一次,让她去给自己的孩子讨个生路,下次再来求救就是她好吃懒做,就不用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