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我手上的动作加快了,等我把所有的红蜘蛛全部捏死了跳下树,张良才淡淡地说道:“有劳了。”
“不用客气,能替小良良分忧解难是我的荣幸。”我抬起头,看着满树稀疏的桃花,语气温和地说,“以后小良良的桃花树定是韩国开得最好看的。”
一定,一定是的。
我又想起了墨鸦昨日向我汇报的情况。
张良的娘亲,与我的娘亲,小字都叫阿宛。张良是长子,他的祖父和父亲都对他寄予了整个家族的期望,自然从小就对他严厉有加。张良唯一能感受到温暖与宽容的地方,是他的阿宛娘亲。
然而他的阿宛娘亲也只陪他到六岁,后因为染上风寒过世了。
我想这棵桃树一定是他的阿宛娘亲与他一起栽下的,记载着他快乐的童年时光,所以他才会时常凝望着它,然而他三年不在家,这棵树因为疏于照顾生了虫,日益衰败下去,他叹息是因为他想起了他的娘亲。
……我还是羡慕他。
有所想念,有所缅怀,多好。
我的阿宛娘亲,我想象出的是一个有着温柔眉眼垂头绣花的女子,这个想象曾经无限接近于现实。然而现实却又不尽如人意,来了一个温柔秀美的宛芳,却是身怀使命与血海深仇的刺客。
甚至呐,甚至我的阿宛娘亲,也是一个刺客,她临死前的最后一个任务,便是杀死我。老爹不得不救我,姬家只此一女,再无其他。
在我的童年生活中,充满了无止境的训练与离别。老爹认定了我这个继承人,也必须要让我有所担当。我可以好色成性,可以没有人性,只要我qiáng大,他就不会多言。
只有qiáng大,才配得上姬真二字。姬真是姬家的继承人,是姬氏一族生命与野心的延续,是姬无夜最重要的棋子。
姬真是我,我却不完全是姬真。
当我开始明白“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那一刻,我就不完全是姬真了。
“姬姑娘。”我离开院落的时候,张良叫住了我。
“小良良还有事吗?”我差不多都能猜出他想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