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
我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应声道:“徒儿在。”
“你能陪陪他吗?”
师父从来没有这么求过我,声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了,我就算再不喜欢这个活死人,这回也得答应了。
我胡乱点了点头,然后视死如归地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他的旁边。
“师父,他叫什么名字啊?”我不能叫他活死人,不然师父又要生气,叫他白发男子和某男子,似乎也有点异怪。
“他叫阿衿——不是,他不喜欢那个名字。”师父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落寞,随后他又恢复了清清浅浅的笑容,“……他叫晚歌。暮晚吟歌,如何,很好听吧。”
“是是是!师父说好听就好听。”对于师父,平时我敢造次,牵扯到这个晚歌,我就不敢了。
这日天气晴好,我本想乔装打扮去花楼听小曲,却被师父命令在他房间里好好陪那个晚歌。我实在是很不情愿,但是……师父还说:“你陪他多说说话,他听到你的声音,兴许很快就能醒来。或者你唱个小曲吧。”
真是见鬼!我还能唱个小曲?我有这么多才多艺?
师父在,我对晚歌毕恭毕敬。师父不在,我对他的态度就变得极其恶劣,不是恶语中伤,就是威胁和恐吓。不过他从来都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安静地躺在那里。
其实看习惯了也不觉得他可怕了。他的长相极其俊美,眉毛jīng致,只是脸色过于苍白形容也过于消瘦了。师父给他喝的药是最名贵的,给他房间里燃着的也是最珍贵的焚香。师父待他这么好,他却还是这么不争气地睡着不肯醒来,真是没良心。
师父却总说,我才是最没良心的。
我越想越气,壮着胆子凑到他chuáng边,大声吼道:“起chuáng了,小鬼!”
师父今天去出诊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又敢造次了。我得意洋洋地想着,目光恰好与一双黑眸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