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为家法?”

“罚你跑到伏念前面,大声喊一句:你很嚣张。”老人头伏念不拔剑砍了他才怪。

“阿真果然狠心,我可不敢触犯家法。”他揶揄地说道。

“……我走啦,两年后的二月初三,你要记得哦。”

“嗯。”

他笑了。

那笑,亮在黑夜里,像是一束明光。

记忆之中,那是我们最后一次温和地含笑告别。

二月初三,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也是张良的生辰。我想到那个时候,可以做桃花饼给他庆生,我也可以和锦瑟学着酿酒,他喜欢喝茶,那便煮茶。

总之,我有大把的时候可以用来期待,等到明年的桃花谢了再开,他就会来。

他说他会来。

待我回到郑音的住处,他们已经收拾妥当。晚歌在马车里已经睡着,郑音沉默地负手站在车外,见我回来,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师父,再见。”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要不牵扯到晚歌,郑音的确待我极好,比老爹待我还好。

我甚至常常会忘记,郑音的年纪比我还小。

郑音的主子是赵高,他们共同参与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政治yīn谋。他们勾结相国李斯,而后改立嬴政遗诏,颠倒黑白,赐死公子扶苏,害死将军蒙恬蒙毅,扶持胡亥上位,犯下了滔天大罪。赵高是为了他的仕途,而郑音,我始终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