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顽皮的钟离昧，后是温雅的颜路，活泼的萧茗……还有张良。

他的身后并没有千军万马，他的步伐却如此沉重。

似乎他来以后，整个彭城就染上了一层萧瑟的秋意。

“这一杯酒，子房敬龙将军和夫人。子房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子孙满堂。”

说罢，他抬手，将一杯酒饮了下去。

“谢张先生的吉言。”龙且随即也饮下了一杯酒。

……此次招待宾客的，全部都是梨香。最好的西凤龙且替我收起来了，会在我生完孩子后还给我。

“此次子房前来，有些仓促，军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告辞了。”他放下酒杯，低声道，“酒，的确是很好的味道……以前没发现呢。”

他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踏尘而来，就只是为了来敬我一杯酒，祝我和别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子孙满堂。

我手中的木盒子似有千斤重，而我却舍不得将它放下，也舍不得托别人拿着。

他走了，甚至没有向伏念和颜路告辞，他就这么走了……儒家弟子，怎么竟会忘了礼节？

怎么也没有人指责他呢？

大家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逐渐淡出视线，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逐渐转凉的秋风之中。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院中的树上，有一片泛huáng的叶子飘落。它在空中打着旋落下，带着最后的一丝绿意，然后被一个年轻的将士正好一脚踩上，他的脚底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知道，它碎了，它的一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