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气愤她轻薄人命的态度,淑子更是忍无可忍。姬真说出了更加大逆不道的话:“我不过是为了骗枝红莲才撒的谎,我娘亲的祭日我还真不知道,你若是想向韩非公子告状就去告状吧。只是一个死人而已,这笔买卖不要太划算。何况为了达到目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娘亲这个词对于张良和淑子都太重要,因为那是他们心底最温软的记忆。

那个时候,张良十三岁,极其厌恶姬真,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关于姬真的事情,所以他们错过了太多。后来听郑音转述给他听时,他面色平静,心底却愈发地疼痛起来。

郑音最后平静地告诉他:“我要让姬真恢复记忆。”

“……好。”他点了点头。

“她恢复了记忆,也许会很恨你。”郑音顿了顿,继续道,“你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心有残疾,不会爱人。”

“我明白。”他依然点头。

彼此都是聪明人,不会多问,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姬真也许会指着他破口大骂,也许会扯他的头发,也许会撕了他的衣服……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能忍受。

想象之中的场景都没有出现,姬真选择了最平静最冷漠的方式。她将他们的关系划清了界限,以礼相待,甚至承认了自己当年愚昧无知盲目可笑的追男行为。

“关于我喜欢你的那些年少时光,我因你而有的欣喜若狂,或是暗自神伤,抑或是心如刀割,存寸愁肠,都可以用一个字带过。”姬真歪着头看着他,笑着问道,“你说,那是什么字?”

他没有回答,眼神沉凝。

“这个字,决计不是爱。”她说,“是蠢。”

情深,缘也不浅,奈何造化作弄人。

幸有下文:“不过既然开头已经蠢了,就让它一直蠢下去吧。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他知道她要离开,去陪生命只剩两年的晚歌,但他还是想去见她。她又送了他一样礼物,头发。

“我没什么东西能留给你,吟雪说结发同心表决心,我就断章取义了,喏,全部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