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欠张良两条命。

我和龙且婉拒了钟离昧等人的好意,并未操办不疑的生辰宴,张良却记得很清楚。

“我没有给不疑准备生辰礼——”

“没有关系。”我顿了顿,又道,“我也没有给他准备生辰礼物,小孩子反正什么也不懂,不会在意这事的。”

“阿真,我想见不疑。”

“好。”

不疑此刻正被龙且抱着在后院里晒太阳,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张良离他们不过百尺之远,却得藏身于这yīn暗的内室之中,连一寸阳光都晒不到。

他的身体自少年时期就不太好,后来虽然因为jīng修剑术得以改善,但经历了焚书坑儒后两年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他每日风餐露宿,到现在身体已经很差了。

我关了后院,命吟雪带人在外看守,然后陪张良出来见了不疑。

后院本来没有桃树,今年桃花落尽后,龙且命人移栽了几棵,说是来年就可以足不出户,在院子里欣赏满树的桃花了。

冬雪还没有融化,但今天的阳光很好。龙且倚在树下,垂着脸,怀里抱着的是穿得喜气洋洋的不疑。

我还没有告诉张良,不疑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了,耳朵也能听到了。

“爹爹——”

张良顿住了脚步。

“爹爹——”

孩童的声音奶声奶气,且充满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