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今晚第二次进内室了。
张良正在重新整理手腕上的绷带,先前的伤口又裂了开来,在昏暗的油灯下,我看到的是深红的一片。
他见我进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阿真,你有何事?”
我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开口道:“抱歉,刚才那碗血,被我不小心弄洒了。”
话音刚落,我就见他又解开了手腕上的绷带,轻声道:“还好伤口没愈合,正好可以再放一次血,免去了一刀……这也是我的运气。”
我取了半碗血,正欲离开,他又道:“阿真,我想去后院。”
“好。”我点头道,“我已经派人封了后院,不会有人看到你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去和吟雪说一声。”
“多谢。”他说完又开始低头缠着绷带,由于只能用着右手的原因,动作十分困难。
我放下手里的碗,对他道:“我来帮你吧。”
少年时期,我受了将军府的刑讯后,伤口基本都是由墨鸦和晚歌处理的。墨鸦用的将军府特制凝血丹已经失传,而晚歌在替我缠上绷带后,总会在末端系上一个小小的结,形状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个少年其实真的很温柔,温柔到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是我却从未放在心上,到现在,也没有机会跟他说一声多谢。
再也没有机会了。
时过境迁之后,时光留给我们的大多是悔恨和遗憾。
“好了。”我也学着晚歌的手法,在张良的手腕处系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还问了一句,“如何?这个结好看吧?”
张良笑道:“这个结我见过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