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被郑音送去儒家接受教育的那段时间里,伏念给我们讲授过孟子的“性善论”,却没有讲过“性恶论”,纵然这是他所敬爱的师叔荀夫子提出的,也没有成为儒家传播的文化思想的主流。

果然,人在潜意识里还是比较向往美好的,宁愿相信人性本善而非人性本恶。

“阿墨,你有听说过张良子房吗?”陈平突然出声问道。

“……听说过。”身为汉营中的“一员”,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张良的大名。事实上就算不是汉军,也该听说过张良。他的那些光辉事迹,从家族五代为相到亡秦有功,早就名扬四海,就差没编入话本了。

“那你觉得,张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我如果继续回答“阿墨不知”,会显得很突兀。汉营之中,应该没有人是不崇拜张良的,当然这个陈平不太好说,太有思想的人,往往是不会去崇拜另一个更有思想的人。

“张良大人他,”我略一思考,道,“他是个聪明人。”

“嗯,他的确是个聪明人,他懂的很多。”陈平点头,表示赞同,忽然又颇有兴致地问道,“那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大人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这个叛徒,岂止聪明,简直狡猾!

“那你说说看,我和张良,哪一个更聪明?”

明朗月色下,他眸若清水,全然不见yīn谋与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