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带回府的那玩意是茶糕,只是我后来忘了吃,也就忘了它。

被我忘掉的东西太多了,但是又总能不合时宜地被想起。

我想起了那段枯燥平静的时光,我总是在抱怨老爹给我留的任务太多,自己是如何如何的不自由。但其实在那个时候,我拥有很多,比我这一生拥有的加起来,还要多的多。

那个时候不知足,手边拥有的不去珍惜,还在想些有的没的,直到拥有的全部失去,才会去怀念,怀念曾经是多么多么的好。

看来呀,人性不是本恶,也不是本善,是本贪。

恍惚之间,我又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老爹曾认真地对我说过,姬真,我宁愿你一世无情。

他用布满粗茧的手抚过我的额头,因为不舒服,我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他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现在想来,老爹只是希望我一生安稳,别愚蠢地困顿在感情里。

我却与他的话背道而驰,当劝导变成了警告,甚至qiáng行制止,我却还是一意孤行,义无反顾地追着张小美人跑了那么多年。

——呐,虽然也没有修成正果。

我们之间的沟壑太深,中间有太多的阻碍,仇恨,还有那么多条人命——墨鸦晚歌郑音揽枝纸砚凌霄蓝翎他们因何而死?

即使是有再深再久的爱,我们也被这道沟壑分隔成了两条路上的人,渐行渐远。

“嗯,超级好吃。”既然张良已经发现了我不是阿墨,我也没必要再装下去,“儒家的确懂得享受,弄这么好的东西来吃,你也不怕吃成大胖子,到时候逃命都来不及。”

这次来的匆匆,行事匆匆,漏dòng百出,我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完全违背了一个杀手该有的谨慎细微,料定此行是必败的。

也许潜意识里,我压根就不想再破坏张良的梦想了,即使他从来都不怪我。

清夜绝尘,明月皎皎。

他的唇角抿起一个淡淡弧度,映着月色,一双清明幽深的黑眸里,竟染上了些许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