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子误会,他不想给姬真带来更大的麻烦,什么都没有解释。
“孩儿不孝,请父亲莫怪,他日定当回家谢罪。”
他对着新郑的方向,跪下磕了头。
眼泪决了堤。
压抑了多年,终于在此刻,完完整整地爆发出来。
他也是做了父亲的人,开始明白张平对他的良苦用心。幼时他不与严厉的父亲亲近,长大后出远门念书更是疏远,父子缘薄,反倒是逃难的两年里,感情渐深。
遗憾的是,他都不能看到父亲最后一眼,也无法亲自处理父亲的丧事。
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龙阳君惟恐天下不乱地给他带来一个消息:刘邦被围困在荥阳,双方久战不决。刘邦病急乱投医,荒唐地采纳了政客郦食其的建议——贯彻落实“感动政策”,决定分封六国之后。
他听着龙阳君的嘲讽,无声地攥紧了双拳,手腕上传来撕裂的疼痛,伤口又全部裂开了。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下,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绷带尽数染红,明朗月色下,极为刺眼。
他只能勉qiáng支撑着自己已经心力jiāo瘁的身体,他还不至于也不会允许自己崩溃在别人面前。骄傲如他,只扬起唇,对她轻声道:“……阿真,没事。”
他的手指划过她柔软的脸颊,在她的眼角轻轻按了按,将那些几欲夺眶而出的温热在一瞬间归于平静。
他说没有关系。他们又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困境,没有什么好怕的。
经历再多曲折磨难的过程,也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