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在睡觉,等他醒来的时候看不到我会闹腾,是的,他一定会闹腾。

可我还是非走不可。

我想再去一次齐鲁之地。

我很想再看一眼桑海。

“你果然还是跟来了。”

营帐之中,龙且摇了摇杯中的酒,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一点也不意外。

“我答应你,等这场仗打完了,带你去桑海。”龙且抬手,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缓缓道,“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一步都不可以。”

“难道嘘嘘也不能离开一步?”我挤眉弄眼地揶揄道。

“阿真。”龙且盯着我的眼睛,良久才说道,“……你再也没有自保的能力了。”

营帐外的冷风呼呼作响,我的耳边恍惚间只剩下了风声。

我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整个人都渐渐僵硬起来,直到他起身将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我才回过神来。

“呐……是我忘了。”

“你忘了什么?”

“忘了,我已是废人一个。”

有一瞬间的征仲,时光像是在我们之间飞逝而过,兜兜转转,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那一天。

虽说极其láng狈,彼此却没有经历过太多刻骨铭心的沉痛。

“阿真,对不起——”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这并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咎由自取。”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你需要保护的是你的君王,还有楚国的百姓。”我侧过头,注视着他营帐中放着的长-枪——那把陪伴他冲锋陷阵决战沙场的那把长-枪,也曾冷冰冰地架在我的脖子上。

“……阿真,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