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子上刻了两个字,爹爹告诉她,念,锦瑟。

从此她改名叫锦瑟。

她以为,他们会有见面的那天,他一定会记得她。

后来,他们真的见面了。她认出了他的护额,他的红发红眸,那样漂亮的少年,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他一点也不记得她。

“姑娘你是阿真身边的……”

“我是阿真小姐的丫头。”她说这话的时候,蓦然想起多年前他念着她的名字时说的话——阿年,倒像个丫头的名字,“我叫锦瑟。”

她有些自嘲地想,改了名字,她还是丫头的命。

“锦瑟姑娘,请好好照顾阿真。”

既是他的请求,她便一定会做到。她知道他日后一定是威风凛凛的将军,而将军夫人,必然不会是她这个出身卑微的丫头。

阿真心里完全没有他,阿真的心里没有任何人。郑音告诉她,阿真以前是喜欢过一个人的,以后怕也是只喜欢那个人。她看到了晚歌,少年白头的沉默男子,眼里除了阿真,再无其他。

在定岚山的时候,阿真在屋里午睡,晚歌准备了糕点,耐心地等着她醒来。对他来说,默默地守着便也是一种幸福。她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她也会像晚歌一样,默默地守着心之所爱。

这条路很艰辛。

晚歌走后,她偷梁换柱,提前让龙且带走了姬真。隔开了张良,他们之间依然隔着万水千山。

张良与姬真甚至还有了孩子,她看着龙且黯然的眼神,决定除掉不疑。

不疑不疑,信君不疑。他说出这种话时,心里该有多难过。

食父蛊就意味着张良和不疑只能活一个。她捏着那条恶心的虫子,却不忍心下手,小婴儿安稳地睡着,胖乎乎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将军也是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