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听了此话,忽然小声地极度克制地啜泣起来。

我不知她究竟为何落泪。是为从来疼爱于她却因她身死族灭的突厥铁尔格达单于,还是为凶悍不降的二十万突厥族人尽死沙场,亦或是为了她的父亲母亲?

我不知。

小心翼翼想要哄她,竟有口难言无从说起。

我只好抬手,轻抚她的脊背。

一时无言,只听得压抑的哭声零零散散落在风里。

太阳慢慢西斜,将树木山峦染上一层橘huáng,温和静默。山风慢慢chuī来凉意。她仍是伏膝哽咽。瘦削单薄的肩膀抽抽搭搭。我愈发手足无措的时候,不经意在她腰间触到了筚篥。

我取下,放在唇边,chuī起小时候母亲总哼给我听的一首歌谣。

也是征歌。

和突厥人的征歌不同。少了慷慨意气,多了悲凉绵长。

她闻声而哭,近乎嚎啕,似乎满心委屈终于有处可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