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房中,几盏粗短的白烛将惨淡的微光洒向清冷的四壁。
彤云一身血红的舞裙,漠然玉立在石室正中。右手长袖徐徐扬起,向斜上方柔柔地一抖,身子自然倾侧,顾盼之间,目光哀伤而迷离。石室之中蔓延着可怕的寂静,连一丝微风也没有。彤云收了长袖,眼望妆台铜镜、绿椅红chuáng,更觉心中无比孤寂,忍不住一声长叹,纵情起舞。
舞动之中,那婀娜的身姿时而柔情蜜意,时而含情脉脉,时而深情款款,时而热情奔放。她越是舞得动情,就越是想念那首名叫《意绵绵》的曲子,自郭建安死后,再无人为她弹起。
郭仲清正从她门前经过,见此情此景,不觉看得呆了,心头一热,便阔步走进来,坐在石凳之上,挥动十指,抚起琴来。琴曲与彤云的舞姿相和,甚是契合,仿佛这曲子正是为这曼妙的舞姿而谱,这舞姿更是为这深情的曲子而生。
有了琴声,彤云便舞得更加痴狂,仿佛一团炙热的烈火,拼命地燃烧着,直到燃尽整个生命才肯罢休!郭仲清见彤云舞得如此投入,以为彤云定会感激他的到来,却怎料一曲弹罢,彤云脸色骤变,竟冲上来夺了他的琴,重重摔在石壁上,把琴砸得粉碎,跟着扬手向外一指,狂喊道:“出去!给我出去!”
“彤云……”郭仲清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彤云已泪流满面,心中好生怜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半晌才鼓起勇气,道:“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世上能为你弹奏《意绵绵》的,不是只有大哥一人!”
这般温情暖语,彤云听了却不为所动,依旧觉得这世间空dàngdàng的,只剩下她自己。
白烛的光无力地摇曳着,变得更加微弱。
“展大侠!”一名白衣婢女走进石牢,对展昭恭敬地拱手道:“主人请您过去教她练功!”
展昭应了一声,叫她门外等候。白衣婢女虽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