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脏出血已经止住,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呼吸机也没敢随意撤掉。

俞汤双目紧闭躺在病床上,胸膛起伏很浅,全靠呼吸机来维持。

护士小心翼翼地将人推出来,带着设备一起,准备送去无菌病房。

贺崇眼睛是肿的,跌跌撞撞地跟过来,追在推床边。

贺崇的手上还沾着污血,怕弄脏了俞汤,抬起还算干净的手背,想要碰一下俞汤的脸。

等待的这几个小时里,医生一次一次的皱眉,让贺崇经历了无法言喻的地狱,心被活生生磨碎了似的,再也无法拼凑完全。

因为那里面不光是他的爱人。

还是他穷尽一生,哪怕是付出生命也要保护的男孩儿。

如果再也感受不到俞汤身上的温度,他可能真的会疯掉……

护士眼疾手快地拦下了贺崇:“病人的免疫系统几乎完全崩溃了,你不能碰他。”

贺崇手滞了下,随后又触电一般地收了回去,看着俞汤被护士推入病房,关上了门。

两分钟后,护士出来对贺崇道:“情况很不好,你要进去看他的话必须消毒,你是家属对吗,跟我来吧。”

贺崇的伤口被护士处理了下。

贺崇心里记挂着人,护士问他疼不疼了,就只说不疼,玻璃渣也没有完全取净,直接拿纱布缠上了。

贺崇换上防护服,戴了口罩,被允许进去探望。

门甫一打开,贺崇就看到了玻璃罩后,正安静昏睡着的俞汤。

但只有那张睡颜是安静的。

此时的俞汤身上遍布着各种管子,器械在头顶发出均匀的滴滴声,脆弱的不堪一击。

李海荣安慰着险些小产的沈乐怡,骗她说俞汤只是皮外伤,偷偷顶着压力,从前线调来了最好的内科专家。

这会儿医生们正在楼顶会议室开会,争分夺秒地制定接下来的手术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