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自由,却没那么简单,连燕莫名想起谁说的一句话——忘记是中国还是西方的名人,说人不会使用自由,人习惯有限的自由。有时候作文给了命题限制反而好写,那些说是自由发挥的,最后大多都成了无边际的乱跑。

“这次的自命题可能不是这样。”葛红说。

连燕看向她。

“好像是上次自命题出现了有人买好稿子上场写的事情,这次改了,”葛红拿起办公桌上的A4纸,“还是会沿用之前的模式把,给一句话,不会长,其实归根到底还是自由发挥的。”

“我也希望你不要有负担,”葛红笑着看着他,“无论怎么样,尽力就可以了,小作家。”

比赛那天下了雨,也算是秋雨了,从夏天到秋天,总是要降几次雨,雨是降温最好的借口。沈逸明送他们去了市里大赛的现场,沈平格给他撑着伞,沈逸明头探出车窗,朝他们攥了攥拳头:“加油哈。”

连燕第一次参加大型的比赛,难免紧张,一进场就是乌泱泱的人群,他下意识扯住沈平格的衣角,沈平格揽着他朝前走。

“不行啊,小燕,”沈平格低下头,轻声对他说,“你总不能一直躲我后面。”

连燕犹豫了下,才站在他的身侧,他抓着沈平格的手腕,好像那是他的全部力气来源了一样。

工作人员过来领着他们进场,高中组和初中组是分开的,一个岔道,尽头的灯光却都是明亮的,沈平格最后走的时候给他塞了一块糖,草莓的。

市里的这次比赛不算太正式,是在一个密闭场所里独立现场完成,然后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所有的成绩也不是现场出来。

连燕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他偷偷摸了摸上衣口袋,隔着衣料,他摸到了硬硬的触感,草莓糖静静的躺在那里。

作文的题目是。

-始终守候之人受苦较多,

还是从未等待过任何人的人?

出处是聂鲁达的《疑问集》,连燕见过这句话。

落笔之前,连燕再次去摸那块糖,心里那种不安终是压了下来。

沈平格和他一起的。

他不必害怕。

·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快,出会场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地上湿乎乎的,有种泥土的味道,连燕心情很好,沈平格在会场外等他,见他笑的开心,明知故问:“写的还好吗?”

“嗯!”连燕重重应了声,他永远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他跟沈平格比划。

-我想去喝奶茶。

这点要求沈平格还是能答应的,他们没急着回去,在附近的店点了两杯奶茶,连燕不喜欢太甜,要了抹茶的。

“初中组和高中组是一个题目吗?”沈平格拿着铁勺搅拌奶茶,问连燕,“你们也是聂鲁达的《疑问集》吗?”

“嗯,”连燕点点头,他在手机上打字。

-那你觉得,是等候的人比较受苦,还是从未等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