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手指间的烟灰有些长了,他动了动,一截灰白色粉末簌簌落下,他说:“在医院的时候,我对你妈妈说过,我没有记恨过你,那是真话。”
“为什么?”童瞳转了身正对着边城,垂目看着:“是我的话我会恨你,并且永远不会再见你。”
边城笑了笑,眼角的纹路不太明显地出现又消失:“我不会,我会等一切平静下来后再把你找到,让你自己看看,你曾经信誓旦旦会变的东西,不相信的东西,到底变了没。”
童瞳说不出话。
边城轻声问:“现在你告诉我,变了吗?”
童瞳摇摇头,他不用说,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边城又说:“老实说,去武汉机场接你那次,我没什么把握,你还记不记得我,还有没有感觉,我都没把握,但是我跟自己说,我只是去见你,没别的念头,就是想见你,见到你就可以了,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童瞳手指划过那张随着说话一张一合的,微翘的上唇,那唇问他:“你呢?你想见我吗,那时候。”
“想,但是吓坏了,知道你要来。”童瞳说。
边城眼角的细纹又闪了下:“傻瓜,紧张的是我。”
童瞳也笑:“看不出来,一身的黑,站在人群里冷静得要死。”
“装的,怕真把你吓住。”边城说:“那时候我想,如果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小瞳,变了,我们真的成了陌生人,那会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以后不会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