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当中一株杜鹃花脆弱的植株已经被压断,叶片伏在地上,黏连在泥土当中。所有的东西在雨中模糊成一片,庭院里面那盏灯发出微弱的光,夜色如墨,所有的声音都被很好地掩盖在这场雨中。
陆早早从浴室地板上面浑浑噩噩地站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鼻腔之中是一种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浓厚粘稠,她的双手垂下,随着步伐的走动血滴顺着流了一地。
可能是身体各项器官运作太缓慢,对疼痛感知已经不敏感,也可能是她的忍耐能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变得很强,总之陆早早没有感受到那种极致的疼痛,她的大脑已经不太清醒。
但也记得不能立马倒在床或者地毯上,否则沾上了血污会很难清理,主要是怕李阿姨看见了,陆早早靠在墙壁边沿坐着,双手垂着放在地板上面,血很缓慢地流动着。
窗帘没有被关上,陆早早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其实什么也看不太清楚,浅薄的月光被暗色遮挡了个干干净净,雨滴砸在窗户上面,又顺着窗户往下流淌,天空变成了倒垂着的海洋。
房间里面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在深黑的雨夜这一盏浅黄色的灯光显得十分微弱,像是随时要断掉。
身体外部的疼痛对于陆早早而言尚且可以容忍,身体内部的疼痛却让陆早早不堪其扰,头疼欲裂,像是身体快要撕裂开来变成无数个碎片,她双手攥成拳头死死地捶打着脑袋。
感觉之前梦里那根尖锐的筷子又再一次插入进她的脑袋里面,血液没有飙溅而出,只是换成另外一种方式在她的身体当中缓缓流动,带来的却是同样一种酸楚和痛苦。
陆早早喘着粗气,胸腔微弱的起伏着,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手不断残忍折磨的困兽。
面前有好几道影子在晃,在窗子周围跳跃着,像是那种忽明忽灭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