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可即便是我,又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活着”吗?
毕竟,尽管没有完整的记忆,但我很清楚,自己很可能早在踏入童话镇之前,便已在现实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而如今的我,不过是希珀尔钦定的代理人,拥有着她赋予的权柄,却扮演着某个连自己都不知晓的角色。
甚至,在经历了这一切,站在了原本无法抵达的位置,知晓了太多原本无法知晓的事后,拥有了原本做梦都无法触及的力量……
我却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只是那只“渡渡鸟”。
……也罢。
比起考虑这枚耳环中的处理方法,比起纠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我眼下更该思考的,或许是一个更加残酷的问题。
如果,现实世界真的走向了终局。
如果,那个无法挽回、无法逃脱的结局真的降临。
那么,到那时,我还能为查理他们,为所有我想守护的人,找到什么退路?
念及此处,一阵彻骨的寒意悄然自脊椎蔓延而上,冰冷得像来自无底的弱水。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手背传来伊西斯掌心那温暖的触感,贴心地将一切躁动不安的思绪无声抚平。
是啊,既然童话镇无法成为查理他们最后的避难所,那么,我唯一能做的……
便是在现实的棋局尚未彻底崩坏之前,竭尽所能地守住那些重要的一切。
我安静地反握住伊西斯的手,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房间一侧。
在那片映着柔和光影的米白色墙壁上,我似乎看见了希珀尔离去时那道模糊的背影。
那短暂却又无法忽视的匆忙,那近乎强硬的干预,那微妙违和的情绪起伏……
然而我知道的,希珀尔从不是个会轻举妄动的存在,甚至连情绪的表露都稀罕可贵。
种种细微的迹象交叠在一起,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同一个事实——现实的那个存在,确实危险到了足以让她动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