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眼中闪过冷冽的锋芒。
“若人人都想当蛊王,这天下便成了无主的乱局,这盘棋反倒无趣了。”她指尖轻点铁栏,发出清越的声响,“光杆将军再威风,没了兵卒,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梅宫正浑浊的眼珠动了动,似是想开口反驳。
温以缇却抬手止住她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您总说我心眼小,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里,心眼小些才能活得长久。”
她俯身靠近铁栏,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况且,我不是你,我永远都会给自己寻得一条谋生之路,从前的我或许还会像你一样,不惜一切代价,护住所珍视的。
而是你们教会了我,让我明白,想要的从来不是鱼死网破,而是在这绝境中,亲手为自己凿出一片天。
梅宫正,这世上从没有绝路,只有不敢走的人。我做的,便是在这万丈深渊里,给自己架一座能进能退的桥,哪怕这桥,是用骸骨垒成。”
说罢,温以缇不再看梅宫正变幻莫测的神色,广袖翻飞间转身离去。
脚步声由近及远,唯有一句清冷的话,留在空荡荡的牢房里:“我永远会遵守承诺,坚定心中所想!你是输了,而我才刚刚开始!”
梅宫正望着那抹逐渐远去的身影,佝偻的脊背不知何时挺直了几分。
原本布满血丝的眼底,怨恨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浑浊却柔和。
梅宫正缓缓闭上眼,像是卸下了压在心头多年的重担,面容竟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笑意。
她拖着沉重的镣铐,她一步步蹭回角落。当后背贴上潮湿的墙壁时,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仿佛此刻身处的不是阴森的牢房,而是某个温暖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