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与乖犬

勒无终坐到谷若戈腿上,凑过去贴近谷若戈的唇,“哥哥,你就要了我吧,我甘愿让你做我的掌握者,我的一切都属于哥哥。”

谷若戈承认他舍不下勒无终,不然刚刚,他真的可以直接掐死勒无终。

他心软了,他想要活生生的勒无终,而不是被姬蜂操控的活死人勒无终。

可恋人与宠物终究是有差别的。

谷若戈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好恋人,也不觉得勒无终能每次都让他心软。

他沉默了好久,才道:“勒无终,哥哥和情哥哥不一样,我不想要有恋人,就是不想有人成为我的软肋,继而左右我的内心。”

“我知道呀,我一直在为此而努力。”

“哥哥不希望有软肋,我就变得很强,不会成为哥哥的软肋,或累赘。”

“哥哥不想被人左右内心,那就换我来被哥哥左右,我能成为哥哥任何想成为的模样。”

“哥哥你什么都不需要改变,只管做自己想做的,哪怕是杀掉我。”

勒无终在谷若戈的沉默中,解下他的发带,缠在自己的手腕上、脖颈上,又将发带的两端递过去,“哥哥,有些事情,总要试过才知道,不满意再杀掉我也不迟。”

谷若戈同勒无终四目相对,那双眼睛是从未有过的亮,是只有他见过的明亮。

勒无终知道怎么取悦谷若戈。

这么多年来,谷若戈的心也早已被勒无终敲开。

谷若戈分不清那是诱惑,还是自我,总归无法拒绝面前这人。

他接过勒无终递来的丝带,往前轻轻一扯,吻上了勒无终苍白的唇。

谷若戈的掌控欲极强,在情事方面也显得过分凶残。

勒无终的唇瓣、脖颈、胸前.....与其说是吻痕,该用咬痕来形容才合适。

哪里都渗着殷红的血,开在勒无终苍白的肌肤上,似是一朵朵令人沉沦的妖花。

谷若戈眼前全是这花,用尽全部精力才在最后一步停下,望着泪眼朦胧的勒无终,哑声道:

“勒无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小主,

勒无终两手被发带捆着固定在床头,发带绑得不紧,只要他用力一扯就能扯断,可至今仍旧好好束着。

他轻喘一声,沾泪的眼睫颤了颤,嘴角漾出欢悦的笑,

“哥哥,我期待这一刻期待了很多年。”

.....

深夜,端木随站在谷若戈的房门外,敲门的手在半空悬了几秒又放下来,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赵玄之打扫好中殿,回来路上见端木随独自坐在亭子里喝茶,走过去关心道:“端木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是说找你哥叙旧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端木随慢慢喝了口茶,又给赵玄之倒了一杯,等赵玄之坐下来才淡淡回道:“哥跟勒无终春宵一度呢,我这时候去打扰不合适。”

端木随说的太过直白,赵玄之惊得险些将嘴里的茶都喷出来,“什么?勒无终和谷若戈?你认真的?”

他显然不信端木随说的,又问一遍:“就勒无终那孩子,他、他俩怎么可能?!”

“认真的。”端木随看着赵玄之,“你觉得勒无终是什么样的人?”

赵玄之想了想,“乖巧、疼人、懂事、有点爱撒娇,偶尔还会耍点小脾气,但总得来说是个很好的孩子。”

“呵。”端木随轻笑一声,“你被他骗了,你们大部分人都被他骗了,哥也一样。”

赵玄之皱了皱眉,像是听不懂端木随的话。

端木随神色淡然地解释道:“勒无终极其聪明,仅靠逆时看黑屋过往的审讯场景就自学了语言。”

“但他靠着那些场景,学会的可不只有语言这一种本事,审讯讲究观察、伪装 、藏匿、还有.....”

端木随顿了顿,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攻心。”

赵玄之恍然大悟似的愣住不动。

夜风吹过亭子,吹动山间葳蕤的树叶,奏响只属于夜晚的自然乐章。

端木随垂眼俯瞰山间的夜景,拿起茶杯慢慢饮着,“山间的孩子大多富有同情心,勒无终便展示自己伤病脆弱的模样,在你看来孩子该有撒娇的一面,勒无终便偶尔耍点小脾气。”

赵玄之细细回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他.....”

端木随突然发问:“你知道勒无终为什么只跟我切磋吗?”

赵玄之思考片刻,模棱两可地回道:“因为年轻一辈里,就你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

端木随点头,又摇头,“这是一点,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知道我看透了他,不会为伤到他这种事产生一丁点愧疚。”

“他是个非常聪明的猎手,给出一个哥能轻易看破的心机,再展示自己的乖巧温驯。”

“哥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一群被迫受他控制的活死人怎比得上一个甘愿受他掌控的活人。”

说到这里,端木随忍不住笑起来,“哥栽在勒无终身上是早晚的事,我早期待有这一天了。”

少年人的声音如铃般清脆悦耳,可落在赵玄之耳中却令他有一丝胆寒。

赵玄之问:“你为何期待?”

端木随笑道:“因为勒无终是一只难处理的疯狗,我给我哥找了一个对象,也就给自已除掉了一个麻烦。”

那一刻,赵玄之觉得寒意从肌肤渗入内心。

少年的端木随看透了谷若戈的内心,看破了勒无终的伪装,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这般城府着实令人......

“你.....”赵玄之张口闭口好多次,才问:“端木随,你为什么要算计你哥,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事?”

“什么叫算计我哥。”端木随给赵玄之倒了杯茶,“我只是给我哥找了个绝对合他胃口的对象,都是一家人,和谈算计?至于为什么跟赵前辈你说.....”

他朝赵玄之露出一个符合少年相貌的阳光笑容,“因为前辈你善良,我不希望某天你知道勒无终和哥在一起后,出言劝阻或拆散他们,那对谁都没有好处。”

“当然,这件事我是以勒无终小叔子的角度去考虑的。”

赵玄之沉默了好久,直至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抚过他的面容,“你的心思府君知道吗?”

“知道,我是他教出来的,他也默许了我的做法,不然我不会有机会跟前辈说这番话。”

“行。”赵玄之轻叹一口气,“我年纪大了,就不随意掺和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了。”

端木随站起来,朝赵玄之鞠躬行礼,“赵前辈,感谢您的宽容和理解,我还有工作,就不久留了。”

赵玄之没有回话,用略显疲惫的目光目送端木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