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阶段戏份拍完,此幕大功告成。接下来需换至山上阵地,拍摄雪天行军画面。稍作休息后,全体相关人员乘坐剧组大巴上山,准备开启新戏份。
剧组大巴在雪线边缘停下,工作人员提前在缓坡铺设防滑垫。镜头里,老狂饰演的秦昊辰与我饰演的蓝梦溪乘坐的军吉普率先驶入雪幕,车身碾过薄雪发出“咯吱”声,车顶天线挂着的猩红三角旗在冷风中绷直成锐角。跟随其后的装甲车队如黑色巨兽,履带卷起细碎雪粒,在山体侧畔压出两道深褐色的行进轨迹。
微观处,饰演通讯兵的群演低头哈气暖手,睫毛霜凝出的“霜花”随呼吸轻颤;副驾驶位的道具枪托磕在车门金属扣上,惊飞两只缩在岩石缝里的麻雀。宏观中,绵延千米的行军纵队如墨线穿云,从覆雪的松林(人工布置的仿真雪)迤逦而下,士兵棉帽上的白绒与远山融为一体,唯有肩章上的铜星在雪光中偶尔闪过冷冽的芒。
当车队驶入海拔较低的平原地带,镜头刻意虚化前景——道具组用吹风机卷着黄沙掠过镜头,模拟“雪雾渐散”的视觉差。转眼间,吉普轮胎碾过的已是枯黄草甸,远处电线杆上的麻雀抖落最后一片“雪花”(实为泡沫颗粒),露出灰褐色的真实羽毛。
“咔!”张导举着扩音器挥手,山风卷着未化的假雪掠过监视器。助理递来温热的姜茶时,化妆师正忙着给“冻红”的演员补妆——所谓“雪天行军”,不过是剧组在环形摄影棚内搭建的高低差场景,远山是巨幅喷绘,雪花是循环飘落的塑料薄片。但透过镜头,30米外的“平原”与身后的“雪山”竟无缝衔接,仿佛真有一股铁血之师,正从寒冬驰向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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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门收工!明天转场拍巷战。”场记板的脆响中,工人们开始拆卸雪松林布景,唯有车辙里的残雪(实则是白砂糖)在暮色里泛着细碎的光,像极了这场虚构战役中,终将融化的最后一片硝烟。
下午的时光一溜烟就过去了。再次抵达通州时,还没来得及好好歇息,众人便投入到下午的拍摄中。虽说实际拍摄的有效戏份不算太多,但雪景相关的场次完成得十分到位——这得多感谢通州的天气。天气预报称,此次降雪是受西北季风影响,尽管雪势不大,却足够烘托气氛,实景拍摄终究比特效来得真实。
每拍完一场戏,导演组与摄影组都会进行点评分析。待这些流程结束,主演、群演及工作人员便各自散去。我和老狂的下一步计划,便是找地方“干饭”。此时正值5点,夕阳西沉,悠哉走出影视城时将近6点,正是吃晚饭的好时候。然而,我俩还没来得及换掉戏服,身后便传来熟悉的调侃声:“呦呵!老妖精还沉浸在剧情里呢?拍完戏也不知道慰问一下好姐妹,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见色忘义?”
“去去去,能一样吗?拍戏时是工作,当然得认真对待,哪有闲工夫闲聊?剧情里没安排和你聊天的戏份,我总不能自己加戏吧?再说了,你刚才不是在车队后边吗,我哪有机会跟你搭话?”来者是小那亭,她饰演的江梅作为岭南联络人,此次随部队前往海东。
“行啊你个臭皮匠,还是这么能说会道。所以你们小夫妻晚饭打算怎么安排?”
老狂接话:“还没想好,随缘吧。顺着这条路往下走,是不是就到平原场景了?要不……去‘京城里’逛逛?”
“艾玛!狂兄这是要上京赶考啊?”瓦太慧艳跟上脚步调侃,“友情提醒,非拍摄期间,京城里空荡荡的——毕竟只是仿建的模型城。不过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遇见白衣小姐姐哦!”剧中,她饰演京系军阀冯玉章的正房马如月,虽是个共和派,且与冯玉章分居,却在机缘巧合下投靠了岭南军。
听到“白衣小姐姐”,老狂瞬间来了精神,满面春光地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去看看了。要是你们三个穿上白衣服、披着长头发——哇!从左往右,一个黑长直,一个小卷卷,一个自然卷,诶嘿……”
“滚!一天到晚没个正形!”我怒嗔一声,啪地拍了下他的脑瓜子。
“哈哈,狂兄真够幽默,不过你活该。”瓦太慧艳捂着嘴轻笑着,转而说道,“但话说回来,咱们是不是得先把戏服换了?我穿这身旗袍总觉得怪别扭的,要不是剧组专门定制,市面上怕是找不到合我的尺码吧。”
老狂打趣道:“谁让你这么瘦,穿旗袍都撑不起来。不过你要是套上白色宽大睡衣,空荡荡的样子,倒真像个女鬼。”
有老狂在,话题总少不了玩笑。我和瓦太慧艳刚要回怼,小那亭却突然蹲下身,用食指蘸了蘸地上的“雪”,舔了舔:“你们说这地上的雪真的是白砂糖吗?拍完就这么浪费了,怪可惜的。”
我佯装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姐们儿,这虽是白糖,可毕竟是道具啊!指不定是剧组淘来的便宜尾货,专门用来当背景的,你还真敢尝?好馋!”
“你……算了,馋就馋呗,反正也该吃饭了。你们俩真打算去京城?我也得回去换戏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