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云之府里的灯火亮了一夜。
宽阔的院里站满商会成员及粮店老板。
云之站在高高台阶上,广袖一挥,“同仁们,咱们报效国家的机会到了,前段时间拜托各位同仁所囤之粮,请大家平价放粮,不必赔钱,只求平放,要按我说的方法放粮!”
所有小老板感动得几乎落泪,没粮可卖被激动的老百姓抢夺打杀的并不少见。
第二天就在邓府放粮之时,发现所有粮店都不收粮。
云之许诺粮店先拉粮记账,卖完再结钱。
每家粮店门口都站着个伙计,大喊吆喝,“不必惊慌,皇上开国仓放粮了,誓不饿死一人,请大家排队买粮。”
“不限量随意买!”
有人不信,买了许多粮,结果第二天粮价竟跌了一文。
商会有不少人生意遍布大周,徐棠给了云之一张清单,凡邓家有生意之处,云之拜托商会中的朋友都照此操作。
邓父万万没想到,自己此次投机,全部折戟沉沙,折损不少身家。
他本想一举将财富翻上一番或更多的。
家中气氛实在压抑,人人想念徐棠在家的时日。
没人知道邓父虽有钱,却是个坚吝之人。
家中帐目笔笔过眼,一餐一食都要按需开销。
女孩子们的新衣只有在参加宴会,需要外出时才可穿锦衣。
首饰平日不许佩戴,省得要维护翻新。
衣服只要还可以穿,绝不制新衣新鞋。
只有徐棠嫁过来的那一年大家日子好过。
她是新妇,又有身份,邓父不愿驳她脸面。
待月余,便得了邓父一纸文书,写满邓家规矩,只要涉及银钱,多一文开销也要上报清楚。
所有账册徐棠过目后,邓父再核一遍。
徐棠不声响,用自己的嫁妾补贴家用,如此简寒,旁人受得了,她却受不了。
吃喝用度一概要自己开支,本来够用。
一日忽见邓公子庶妹来主院,看着徐棠自己小厨房的饭食眼睛发亮。
徐棠请她一起用饭,庶妹吃了三碗碧粳米碗,还告诉她说,“嫂嫂,这么好吃的米,吃白饭都能吃三碗。”
徐棠又惊讶又心酸,她威逼管家,支了银子,全家都吃和她一样的饭食。
待邓父发现账目较往日开销多出几倍,召全家开家族会议。
举家老少噤若寒蝉。
徐棠简直莫名,这些钱只是吃掉了,又没浪费。
看着全家像鹌鹑似的低着头,徐棠在一旁劝道,“父亲,咱们已经非常节俭,家里又不差这点银子,何必生这么大气?再说孩子们都在长身体,吃得好些,也没错啊。”
“你是官家小姐做久了,不知赚钱的难。节俭就是我们邓家的家训。”
在邓家,邓父就是皇帝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