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上次你给的银票我娘拿走了,能不能……”
李瑞看她一眼,又复低头写字,口中道,“你知道一个王爷年例才多少?我又不掌实权,没那么多现银。”
“一个百姓人家一年开销不超过一百两就十分富足,上次给你娘的钱已够你一家三口嚼吃几年,这又给了五百两,怎么?才过几天好日子,就染上坏习惯不成?”
“你家若有人赌,你最好离得远些。”
他说得轻,话却重,知意脸红到耳根。
“我是想着……”
“你是想着傍上了皇子,自己家人得过上皇宫里的生活吧。”
他仍然淡然,知意却如挨了一刀子,不说话了。
李瑞从怀里摸出把金瓜子放在桌上,“我只有这个,身上从不带银子。”
知意本想和李瑞要上一万银子,为娘家置些产业,坐着收租,雇下佃家垦田,也算安顿好亲人。
她已打算准,这次李瑞非抬她入王府不可。
既然已经走到这步,断无回头之理。
没想到李瑞却这样小气。
她哪里知道李瑞说的都是真的。
他没钱。
他身上最值钱的是他皇子的身份。
皇子年例就那么多,他又不像李慎在外私自开矿、营业。
他的言行,是常宗道按君子培养的,也是众皇子中最穷的。
知意却看到皇宫连瓦片都是金的,哪有皇上亲儿子没钱的理?
这个误会是没办法说清了。
她怄着气,嘟起嘴将墨研好,墨块重重放下,扭身出去。
这态度气得李瑞拿笔的手一直在抖。
无礼!
放在宫里,宫女敢这样僭越,拉下去先打二十板,再遣回教习姑姑处领二重罚。
没人敢这样对待主子。
他在宫中是主子,在外面也是主子,放眼整个国家,他都是主子。
李瑞手一拂,将磨满的墨拂到地上,笔一摔起身走了。
他纵是皇子里最好性的,也不可能看女人的脸色。
数十年的教导,规矩和礼数如烙入脑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