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端想到一件事——
明天!将会流放薛家一大家子!
薛家所有人都被处置了,只留了青连,还是归大人与常太宰苦求才留下了他。
听说这次北征也要带着他,做文书。
什么了不起的大罪,如此发作薛家。
皇上的昭告圣旨上所列罪行有贪贿、结党、大不敬、私藏禁物如天象图等、僭越、狂悖等数十条。
听说连薛家祖辈曾在宫中向中皇上进言立储之事都翻出来了。
此时想来实在可疑。
他却如个聋子瞎子,对发生在身边的事置若罔闻。
一颗心快从腔子里跳出来,他在院中来回踱步,直到平静下来。
怪不得当时他探望皇后时,母后对他说了那些如天书般听不懂的话。
母后当时告诫他,别在做太子时犯任何错。
太子废立是大事,没犯错不能轻易废储。
母后啊,你还是太善良了。
如果父皇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难怪,难怪,父皇明明最爱的皇子是李瑞。
李瑞在外养了平民女子做外宅,宫中传遍闲话,父皇充耳不闻。
看来,李瑞才是暗中最强劲的对手。
李瑞怕是对父皇的心思一无所知。
好在他想通的早。
他思忖着,又想到袁真身上。
力保他的有长公主,在王府时袁真又刺探过他的密事。
难道袁真其实是皇上的人?
他按住太阳穴,威胁自己的人,他可以毫不留情全部处死,唯有这个女人,他失去过她一次,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
至少目前不愿,但他会去查她做的那些事。
一经查实袁真是皇上派来的,他……
他与夜色溶为一体,像王府前口的石狮子似的嵬然不动,许久许久……
终于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