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何曾有过小时候。”图雅声音似乎飘在很远的地方。
“我寻药给你治嗓子好吗?”
“不必,这样很好,这些东西我从不在意,苏和你哭什么。”
“你受了太多不该受的苦。”苏和哽咽。
“纸条的事再说吧。这次偷袭很奇怪,又不顺,又顺,我们被困宴会时,不知谁先在后面放火烧了一部分乌老大的宅子。”
“对!我赶来时,暗哨内无人拦我,我去看了,哨兵被人杀掉了,却不是我们的人做的,似乎有人暗中帮忙。”
“有人帮我们,还有人给乌老大通风,真是怪了。”
两人都觉得此次灭乌老大,有许多想不通之处。
李仁见图雅就这么放走了苏和,也想悄悄溜走。
却听到隔壁开了门,图雅叫道,“芙蓉,送热水来。”
他又坐回房内,屏息凝气。
不多时芙蓉提着大铜壶,送来一满壶热水。
芙蓉走后,隔壁响起倒水的声音。
李仁蹲到隔墙边,这墙只是道木板将两间屋分隔开。
板与板中间有细小缝隙,他透过缝向隔壁看。
只见图雅拉下捂在脸上一整天的面具,面具边的头发都已濡湿。
他舒服地出口长气,吐出两个字,“舒服。”
面具下的脸,洁白细嫩,杏仁眼晶莹明亮,整个脸上没有半分男人特征。
相反,美得令李仁屏住了呼吸。
那双眼睛是深深的琥珀色。
她背对着李仁褪去衣物,李仁别开脸,黑暗中,脸像着火似的炽热。
那边响起撩水声,撩拨着李仁的心弦。
他觉得四肢瘫软,勉强起身,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
原来那日病中迷糊,不是在做梦!真是看到了图雅不戴面具的样子。
只是意识昏沉,以为自己记错了。
他是她,图雅是女子!
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她自愿被药哑嗓子。
自愿整日用布缠裹着身体。
自愿每天戴着闷死人的面具。
这寨子里只有苏和知道图雅是女子。
怪不得栽赃苏和不成,她真的信任苏和。
李仁回到自己住处,枕着手臂躺在床上,闭眼就是那深琥珀色的杏仁眼。
杏仁眼,最显人天真娇憨的眼型。
图雅的眼神却总是杀气沉沉。
她活得太累。
李仁心中升起让自己陌生的情绪,是怜惜、心疼,还是别的什么?
她不用过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