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暮芸照顾完钟母,转身又把给钟文阳准备的饭菜拎上,想拉他起身却被无声的拒了。
无语的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盛暮芸凑近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总算是把人说动起身。
这一站起身,盛暮芸才看到他猩红一片的眼眶,不知该怨还是该同情。
钟文阳眼不瞎心不盲,这半天他过得无比漫长,但却比前三十几年都让他清醒。
只是看的越清楚,他就越惭愧,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事一教就会。
看似一辈子都长不大的人,也许只因一件事、一个契机,就瞬间长大了。
钟文阳目前的情况显然就是如此,虽说外形比不上以前,看着沧桑又狼狈,可由内而外却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沉稳。
盛暮芸看他们情绪稳定,又想起丈夫说的钟馨儿的事,忍不住替小丫头咕了一嘴,场面一度陷入死寂。
等他们吃完饭,盛暮芸坐了会儿就离开了,把时间交给他们母子,期望能化解心结。
钟母看着钟文阳拧巴的紧握拳头,看的出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心里那点郁结也渐渐被家人消散。
看着钟文阳,叹了口气无奈道:“不管如何馨儿是无辜的,这些年因着唐田田,你这个当父亲没有尽到半点责任,让孩子早早离开父母孤零零在爷奶身边。
如今你爷奶年纪也大了,身体大不如前,你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好好补偿她了。”
“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亲自去接她,带回去好好照顾吧。”
馨儿这几年都不在父母身边,虽说懂事不吵不闹,但是作为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渴望父爱、母爱。
如今唐田田的情况,母爱是彻底不用想了,唯一还来得及弥补的只有钟文阳的父爱。
钟文阳虽说有些粗心,但是没有不靠谱恶毒的妈虐待,父女俩多相处相处,感情还是可以培养的。
钟文阳羞愧的低垂着头,想到过去种种,到头来他到底对得起谁。
上天好像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对得起唐田田对得起钟泽稷这个野种,却独独对不起最爱的家人和自己的亲闺女。
声音哽咽道:“我、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跟唐田田都对不起这个孩子。”
“嗯----”
“你爷奶这么大年纪无怨无悔的帮你照顾馨儿,你几个兄弟、大嫂、弟妹,全都在想办法帮她。
要不然就你们夫妻两的做派,你想想馨儿得活的多自卑。”
以前的钟母对于这个儿子过于保护,什么都帮他扛,以致于养成了予取予求不知感恩的毛病,此刻的钟母彻底想通,下猛药毫不手软。
“文阳,说实话妈对你很失望,不是因为你想象的事业不如谁好、个性不如谁讨喜。
而是因为你当儿子、当孙子不尽责,做兄弟不尽责,当父亲也不尽责。
妈掏心掏肺劝过你很多回,可是你一次都没听进去,一步错步步错。”
盛暮芸照顾完钟母,转身又把给钟文阳准备的饭菜拎上,想拉他起身却被无声的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