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临窗而坐的蔡英澜待飞机飞平稳了后,把左手边的窗户推了上去,向外望去。
窗户外,有大片大片厚厚的云层,白色的,连绵不绝地涌动着。
跟着涌动的还有她的那颗心。
她手里握着陈羽西送给她的礼物,熟悉的味道让她有点想哭。
她一直都觉得,人与人之间,大部分是冷漠的,说的话也是不咸不淡、转头可弃的。
找一个谈得来的人有多难?碰到一个自己难以忘怀的,几率又有多大?
做个好梦吗?
蔡英澜把头轻轻靠在窗户边,看着波谲云诡的白云,闭上了眼睛。
回家?T国才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早就没有了。
一直想回家的是那个她。
越是想睡觉,越是睡不着,闭着眼睛,脑子拼命回忆着,却发现,曾经以为会记一辈子的面孔,却变得模糊了,怎么也记不清楚了。
脑子里能够清晰记起来的居然是陈羽西的脸。
一张跟欧阳君文有几分像的脸。
原来,对她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可以轻易地被另一个面孔取代。
跟蔡英澜隔着三排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满脸病容,蔫蔫的。
女的,满脸愁容,忧虑着。
在这两人的身后,坐了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从上了飞机后,就盯着前面的一男一女,没有任何交谈。
直到飞机飞了半个小时后,空姐开始发放飞机餐和酒水,飞机上出现嘈杂的声音,两个男人才开始了说话。
只听一个长头发的男人说:“催眠术这么厉害的?让一个人竟然能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另一个黄头发、戴眼镜的男人回答道:“嗯。心理暗示给人带来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一个健康的人,如果被告知得了不治之症,就算是假的,一旦他信了,身体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濒死的症状。就像这个小刚,明明身体很健康,现在因为心理暗示,变成这样!”
长发男人撇了撇嘴,骂道:“玛德,现在的犯罪手段真踏马高杆,没点智商和知识,赶不上趟儿!以为自己是做局玩游戏的、高高在上的庄家!一转眼,变成散户,绿油油的韭菜,等着被割!”
黄毛男人接着说:“最可恨的是,现在还不知道庄家在哪呢?!”
两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了一番的蒋龙和林木。
蒋龙对自己的长发造型很满意,觉得太酷啦。
林木对自己的黄毛造型感到很糟心,这辈子都没想过的打扮。
他们装扮的是一对儿基佬,去到T国,入乡随俗,扮成这样,近距离聊天才不会觉得奇怪。
林木还会说一两句T国话,蒋龙只会说“刷我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