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娃娃已经迫不及待地跟了过去,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丫头举起树枝当球拍,奶声奶气地喊:“我是世界冠军!”
吃吃玩玩的日子就是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初三,苏渺和父亲打算明天回宁县了。
侄子侄女们都很舍不得她,于是约着今天去田里窑鸡。
初三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淌过晒谷场平整的地面,在老榕树的气根上织出金晃晃的网。
苏渺蹲在厨房灶台边,看志嫂往竹篓里装刚煎好的白糍粑,蓝印花布帕子裹着的饼子还冒着热气,边缘焦得金黄,混着灶膛里未熄的柴火味。
小宝往兜里塞炒花生时,掉了两颗在灶台前,立刻被蜷在旁边的黑猫叼走。
“小姑姑,虎哥他们来了,我们出去吧。”
田埂上的草垛还挂着隔夜的露水,已经休息了一段时间的田已经干了了,窑鸡窑红薯都很合适。
裕哥扛着锄头走在最前面,苏惠和苏渺挎着的竹筐里装着已经处理好的大肥鸡和其他用品。
走到空旷处,裕哥停下来,铁锹敲了敲田埂:“就在这里吧!”
村里的孩子都是搭土窑的好手,苏渺插不上手就在一旁给大肥鸡调味。
孩子们手脚麻利地搬来大小不一的土块,围着裕哥用铁锹划出的圈,像搭积木般垒起土窑。
小虎踮着脚最大的土块稳稳放在顶端,兴奋地喊:“看!我的宝塔窑!” 其他孩子一边笑闹着纠正歪斜的土块,一边往窑底塞进干透的稻草和松枝。
苏渺蹲在田埂边,指尖蘸着粗盐细细摩挲鸡身,又把切碎的野山椒和葱姜塞进鸡肚,咸香混着辛辣的气息飘散开来。
有个头扎大红花,穿着呢子裙和皮鞋的小姑娘,吸着鼻子蹲在旁边问:“小姑姑,什么时候能吃呀?”
她笑着说:“等土窑烧得通红,把窑顶拍塌,把鸡埋进去,去放一会儿风筝的功夫就香得能馋哭隔壁村小孩。”
这个小姑娘是从宁县来的“新侄女”,苏渺有个离了婚的堂哥到县里打工,今年过年的时候带回了一个离异带娃的女人,说已经领证了,让家里长辈看日子摆酒。
他爸妈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都气得不行,大大的闹了一场,族人们都去劝和,苏渺也跟着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