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
素云因为上午逛街，又累又乏、又饿又渴，就喝了一些啤酒，感觉很爽快，她平时不怎么喝酒，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酒量，只是感觉喝啤酒很爽口就喝了。这时候酒劲上来了，她就背靠排椅、侧倚佩轩睡着了。佩轩看着这个可爱的姑娘，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慨，他知道她是一个又聪明又漂亮、又高贵又典雅的才女，但是他从来没有对她动心，因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而且他已经定过亲，他并不爱素云，他爱的是文秀。他感觉到，素云对他是动心的，可是他不爱她，他也不能爱她。他属于文秀，不属于任何其他人。
他并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自从他与文秀谈恋爱以后，他就只爱文秀一个人。虽然他当初也预料到自己是能考上大学的，当最初文秀向他示爱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受宠若惊。不过他当时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因为农村中学里谈恋爱的同学本身就很少能成的；而像他条件这么差的男生与像文秀条件那么好的女生谈恋爱的情况是绝无仅有的，成的可能性很小；他预料到，他和文秀谈恋爱的事，她家里一旦知道了肯定会反对，她家一反对她可能很快就会变卦，这样也就添了个笑话而已。可是随着他俩谈的越来越深入，他发现文秀非常爱他，他也越来越爱文秀。可是他俩谈恋爱的事情败露以后，还是遭到了文秀家里的极力反对，不过他俩并没有真正断绝来往，因为文秀不惜与家里闹翻也不肯屈服。文秀的家里毕竟是书香门第，爸爸妈妈还是非常明白事理的，最终为他俩定了亲。从此，他就决心与文秀相爱一辈子。尽管他上了大学，见到了大城市的花花世界，见到了那些漂亮又温柔、大方的女孩，但是他依然没有动心过，他只爱他的文秀。可是，他管不了像素云这样优秀的女孩对他动心，他在素云和白小洁面前无可奈何，他的心思白小洁是很清楚的，可是素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这件事，素云一直有想跟他交往的想法。尽管素云对他有所表示，但是他从来没有答应过做她的男朋友，而是拒绝做她的男朋友的。他想着，早晚他会给素云说清楚他是定过亲的，让素云对他彻底死心。
他看着眼前这个典雅又漂亮的姑娘，很是替她感到惋惜，她不该对他这个貌不惊人、才不出众的农村娃动心的，那么多高大威猛、风流倜傥的P大才子她居然都不动心，偏偏对这个又土又平庸的他动心，真是世事难料啊！偏偏他另有所爱，无法接受她对他的动心。这实在是一件很遗憾的事，不过也确实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寄希望于以后她遇到一个能够让她动心并且对她动心的男人，问题才能得到圆满的解决。佩轩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心中总有无法言说的惆怅。可是他也没办法，他总觉得亏欠素云，当然也亏欠小洁，所以他除了谈情说爱之外，尽量满足她们的其他要求，抚慰她们的心灵，安抚她们的情绪。这样一来，他又担心让她们更不容易摆脱他；因为接触多了，她们对他可能会更动心。不过，他从来是拒绝她们在感情方面的表示的，只是偶尔与她们开开玩笑而已，因为他知道她们愿意他开这样的玩笑，比如“压寨夫人”、“老婆”之类。他对白小洁还不是很担心，因为小洁知道他与文秀的亲事，也无意介入他的感情世界。但是素云是不一样的，因为素云并不知道佩轩与文秀的亲事，她对佩轩肯定还抱有一线希望。这其实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可是佩轩担心给素云造成感情上的伤害，不能斩钉截铁般地割断素云的情丝。他想，到机会成熟的时候，一定给素云说清楚他的情感状况，让她理解他与文秀之间有着传奇一般的爱情故事，他也相信素云能够理解他与文秀之间的爱情，也会祝福他和文秀的爱情。
佩轩想着，慢慢都倦意也上来了，他用手抓紧他的包和素云的手提袋，就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也就是十几分钟，他就醒了，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多小时一样，看了一下电子表，才睡了十几分钟，也就是打了个盹。他看看素云，依然在靠着他沉睡，他不敢惊动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只能慢慢想心事。他想，暑假里干什么呢？这时候是天最热的时候，干农活也是最辛苦的时候，不过他一向不怕吃苦，只想着能够挣点工分并活动一下身体。总不能在家什么也不干吧？对了，回家路过安阳的时候还确实需要停一下，因为在北京发展经销商的事需要向韩厂长和邓科长汇报一下，并商讨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素云足足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过来，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到是在商场里，她倚在佩轩的肩头，有点吃惊，马上想起来了是怎么回事，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她跟佩轩虽然没有谈恋爱，却是知心的朋友，两个人心意相通，在一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很随便，很自由，无拘无束。虽然没有更亲密的肢体动作，也曾经简单拥抱过。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倚着他肩头也没什么，算不得什么亲密行为，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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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离开佩轩的肩头，一边揉眼睛，一边说：“佩轩，我睡了多长时间？”佩轩反问：“你醒了？你睡了有一个来小时。”素云随意说：“不止吧？我感觉睡了好久一样，睡的特别香，还特别解乏。”佩轩笑着说：“那就好。”素云看了一下手表，说：“嗨，我睡了至少一个半小时，可是感觉时间更长。谢谢你，佩轩。”佩轩苦笑一下，说：“你睡的很甜是你自己的事，谢我干什么？”素云羞答答地说：“我倚着你睡着了，就像......，你还看护着我，看着我的物品，我不该谢谢你吗？”素云本来想说她倚在他身上，就像在他的怀抱里一样，话到嘴边，羞得她没好意思说出来，不过佩轩已经意会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亲昵因素，就打趣说：“你今天就是我的女人，还跟自己的男人客气什么？用得着这么客气吗？”素云噘着嘴说：“你又占我便宜了。”她害羞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轻声说：“你如果是真的占我便宜就好了，我愿意让你永远占我的便宜，只可惜你只是嘴上说说，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佩轩听了，也感到心里不是滋味，于是用左手抓住素云的右手，说：“素云，对不起。”素云温柔地说：“佩轩，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我就好像是个大哥，处处护着我，对我非常照顾。可是，可是，......，我需要的不是你做我的大哥，而是做我的......”她说不下去了，一则羞愧，一则伤感，佩轩知道她要说的话，可是他无法答应她的要求，只能说：“素云，对不起。我不是那个对你最合适的人，你以后会明白的。”素云争辩说：“我认为你就是那个对我最合适的人。咱俩上午争过这个事，是不是理想的婆家，应该由我自己来判断，我认为你家就是我理想的婆家，你就是我理想的丈夫。”她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佩轩无言以对。素云接着说：“佩轩，我不要求你什么。我只想说，如果你心有所属，我无话可说；如果眼下你心里并没有人，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给我一个机会呢？我不是要求你现在做我的男朋友，而是你不要拒绝我，任凭咱俩正常地、自然地发展下去，不必看最后结果会怎样。好不好？”佩轩沉默不语。素云看佩轩没有回应，继续说：“佩轩，我对你了解还不够，我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我不强求你什么，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吧。”佩轩看着这个柔情似水的姑娘这么钟情于自己，感到一阵心痛，素云的漂亮、高贵、典雅简直是风华绝代、无与伦比的，在偌大的P大的众多的追求者中居然没有发现一个可以和她进行心灵沟通的男生，好悲哀啊。偏偏她就发现了一个远离她的土里土气、貌不出众的小男生能够走进她的内心，她心里很激动，她在乎的是内在的东西，她看到了他的淳朴、真诚，逐渐地她看到了他的胆识、自信、有趣和宽容，她的心越来越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尤其是那次约架事件发生时，他的勇敢和胆识是碾压众人的，这样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高大起来了。她主动来接触他，通过接触她越来越觉得他就是那个能够走进她心里的人，能够与她心意相通、心灵交融。
他对她的略为主动的靠近表面上是热情周到的，但是实际上他并不敢完全向她敞开心扉，他对她是有点回避的，这与其他男生大不相同，其他男生都是想接近她的。虽然是这样，但是两个人毕竟心意相通，心灵越来越靠近，有时候简直就是零距离。不过在感情方面他一直是拒绝她的，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素云醒过来意怔了一会儿，就对佩轩说：“走吧。”佩轩关心地问：“行吗？酒劲下去没有？”素云慢慢说：“还可以，好多了。”佩轩试探着说：“还是再等一会吧，不着急。”素云惭愧地说：“我没怎么喝过酒，又热又累的时候喝点啤酒好爽口，喝的时候不觉得酒劲大，吃完饭咱们走过来的时候就有点晕，咱俩往这一坐，我就有点睁不开眼了，你笑话我吧。”佩轩不满地说：“嗯，我就那么好笑话你？”素云不依不饶地说：“你咋不笑话我呀？你刚刚还说我不像个淑女的样子。”佩轩解释说：“那是你发脾气的时候我说的话，我劝你冷静一点。”素云不服地说：“你得了吧，你做错事了，人家发脾气，你倒成了好人了，人家成了泼妇了。”佩轩“嘿嘿”笑了。
素云一本正经地说：“佩轩，咱俩第一次见面我就劝你不要那么大方，那叫胡大方。我记得那次你给咱们聚会的老乡买汽水，一下子买了二十多瓶，三块多钱，你一个多星期的伙食费没了。在场的那些人哪个不比你条件好？嗨，你呀，就是俗话说的穷大方，本性难改，我看你还是那样，一点没改。”佩轩辩解说：“我改多了，你说过我以后我就记住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今天我不过是买了几块糖，给你买了一碗馄饨，有啥了不起的？”素云愤怒地说：“你胡说！你只买了一碗馄饨吗？蒸饺、小菜、啤酒不是你花的钱吗？”佩轩笑着说：“那些都是我吃了，你只吃了一碗馄饨。”素云生气地说：“滚你的吧！我没吃蒸饺吗？没吃小菜吗？没喝啤酒吗？你净颠倒黑白。”佩轩嬉皮笑脸地说：“你主要就吃了一碗馄饨，蒸饺没吃几个，小菜没吃几口，啤酒就喝了一点，你都倒给我了。我吃的、喝的至少三分之二，你顶多三分之一。”素云摇摇头说：“你胡说。我都喝晕了，喝的还少？你说你喝的多，你咋没晕？”佩轩看素云说话胡搅蛮缠了，就笑了。素云说：“你又笑话我了，我要报复。”说着，她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就伸手打了佩轩一下。
佩轩笑着说：“你都能打人了，可以走了。”素云“嗤嗤”笑了起来。两个人站起来就往外走，佩轩关心地问：“素云，头还晕不晕？”素云正经说：“好了，不晕了。不过，想去卫生间。”佩轩也说：“我也想去卫生间。商场里有卫生间，咱们去吧。”说着，两个人就向卫生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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