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们。”何婉婷轻轻扶了扶镜框，镜片后的目光如秋水般澄澈而坚定。她指尖在镜框上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某种暗号。

“我……”风铃儿张了张嘴，喉头滚动了几下，却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她低头看着自己攥得发白的指节，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嗯。”风铃儿轻轻应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却在这寂静的屋内清晰可闻。她抬起头时，眼底的迷茫已化作一汪清泉般的坚定，烛光在那双澄澈的眸子里跳动。

“初心易得，始终难求，小铃儿，当你感到痛苦的时候不必强撑，好好哭一场就行了，但是不要忘了哭完之后继续前进。”柳如烟的声音沙哑而温柔，她染血的指尖轻轻抚过风铃儿的脸颊，在少女光洁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她们相偎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幅古老的水墨画。

“姐姐大人……”风铃儿的嗓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她突然抓住柳如烟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如鎏金般倾泻在大雄宝殿的琉璃瓦上。晨雾未散，在殿前石阶上流转萦绕，将朱红的殿柱衬得愈发庄严。檐角铜铃在微风中轻响，余音袅袅，惊起几只栖息在古柏上的雀鸟。

殿内香炉青烟袅袅，在光束中勾勒出曼妙的轨迹。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铺就一条通往佛前的金光大道。早课的诵经声隐隐传来，与殿外竹叶沙沙声交织成韵，为这古老的寺院平添几分超然物外的宁静。

“保护好小铃儿。”柳如烟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她染血的指尖紧紧攥住何婉萍的素纱围巾，在纱面上绽开一朵刺目的红梅。晨光透过窗棂，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更显得那双眼眸亮得惊人。

何婉萍俯身将围巾轻轻覆在柳如烟肩上，眼角的泪痣在朝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以性命起誓。”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殿内悬挂的经幡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