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呢?!”白月猛地直起身子,原本慵懒倚着的身影瞬间绷紧。几颗泥点子正以极其嚣张的姿态绽放,左边三朵呈品字形分布,右边一朵恰好溅在银线勾边的芙蓉花蕊上,活像给清雅的花枝硬塞了个泥巴做的花心。
“那个……白月前辈……”天竞的锄头僵在半空,一滴泥水正顺着锄刃要落不落地悬着。她讪讪转过头时,正对上白月微微眯起的凤眸。阳光突然变得格外刺眼,她额角沁出的冷汗都快和脸上的泥巴和成稀泥,最后几个字简直像被田鼠偷吃了似的。
白月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裙摆,每一下都让天竞的肩膀跟着抖三抖。她忽然绽开一个明媚的笑:“看来……某些人是想帮我染件新衣裳话音未落,她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经捏住了天竞的后颈,力道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白钰袖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站着,手里的草帽都快被绞变了形。田间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几只蚱蜢在草丛里"嚓嚓"地跳远,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危险。
“哇,我容易吗我?!”天竞突然一个后跳,夸张地挥舞着锄头,泥点子像天女散花般四处飞溅。她边退边嚷,活像只炸毛的猫儿:“又要种豆子又要教剑法,还得哄你们家小袖袖开心……”
她一个不留神踩到自己的衣脚,"扑通"跌坐在田垄里,溅起的泥水正好糊了自己一脸。这下连白月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天竞顶着一脸泥巴,委屈巴巴地眨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颗将落未落的泥水珠。
白钰袖终于忍不住,掏出绣帕蹲下身去。可当她看清天竞脸上那副滑稽的泥猴样时,也绷不住抿嘴轻笑出声。阳光洒在三个姑娘身上,将这场闹剧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连田间的豆苗都跟着轻轻摇曳,仿佛在偷笑这场突如其来的嬉闹。
“噗哈哈哈!”天竞突然自己也绷不住大笑起来,脸上的泥巴随着她夸张的表情一块块往下掉。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抓起一把泥巴就往白钰袖脸上抹:“要脏一起脏!”
白钰袖惊呼一声,慌忙往后躲,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整个人往后栽去。天竞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拉,结果两人一起摔进了田垄里,滚了满身的泥巴。
“你们两个……”白月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滚成泥猴的两人,指尖轻揉着突突发疼的太阳穴。她华贵的裙摆早已沾满泥点,却浑然不觉地站在原地。
天竞一个骨碌爬起来,顶着满头稻草开始比划:“刚刚那一招啊……”她抄起歪倒的锄头,做了个夸张的下劈动作,“唯一的要点就是全力夯下去!”锄头带起的风压吹飞了她鼻尖上将落未落的泥巴,“所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