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直会意地点点头,然后挂着笑容问道:“领导,我没打伤自己人吧?”
“呵呵,皮外伤。工作需要嘛!不打紧的!不过,真的非常感谢你,所有细节都特别成功、特别到位,到现在那些犯罪分子还蒙在鼓里呢!呵呵。”
方国栋的夸赞和感谢是发自内心的,而且他代表的是政府和人民,霍直的眼睛有些发热,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见霍直有些激动,方国栋鼓励道:“小霍同志,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啊!好样的!”说完使劲儿握了握霍直的手臂。
这时涌上霍直心头的,是另一种情愫,那就是他又想到了父亲。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问道:“晚上我怎么去山庄?”
方国栋微笑着说:“这一点早就安排好了,路口和庄稼地里监视我们的那几个哑巴的具体方位我们都清楚,晚上我来接你,到山庄附近时,我开车走正门,你从山坡的树丛里钻到围墙下,在哪儿有人迎接你。”
“好吧!”霍直答应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解地问道:“领导,这些事儿咱俩通电话就行了,您为啥亲自到这来呢?不怕被哑巴跟踪吗?”
“呵呵,他们想跟也跟不上我,再说我进城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方国栋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霍直知道方国栋这样的大领导肯定有很多事物要处理,尤其面对这么大的扫黑行动,要安排的事能少得了嘛?于是就不再多问,起身将方国栋送到门口。
“再睡一觉,晚上我来接你。”方国栋说完拍了拍霍直的胳膊,开门离去。
回到床上,霍直已经睡意全无。或许绝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没机会参与到如此重大的事件当中去,不过一旦有幸涉身其中,那种神圣、紧张、亢奋交织在一起的感觉就会将人的内分泌都打乱,吃喝拉撒睡这些琐事自然显得更加无足轻重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虽然昨夜那场重头戏的成功卸掉了肩上绝大部分重量,而且还有方国栋和他的专案组负责着整个计划,但他却没有丝毫的轻松感,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将更加激烈、更加尖刻,当然也就更加容不得半点马虎,如果在任何一个环节上稍稍出现一丁点儿纰漏,那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就将导致专案组极大的被动,整场“战役”的收效也将因此而大打折扣,搞不好还会殃及到许多人的生命安全。所以,他丝毫不敢懈怠、不敢掉以轻心,细细捋顺着所有的细枝末节……
房间里很静,静得能听见手表忙针走动的声音,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哒……哒……咚……咚……合奏着貌似轻松的音符。当时针指向十点四十分的时候,霍直拿起了手机,首先拨通的是翁兆刚的卫星电话。
面对这么大的变故,相信任何人都会寝食难安的,翁兆刚接电话时声音很疲倦,“小东,你那边什么情况?”
霍直知道翁兆刚这只老狐狸肯定掌握着黑白两道汇总过去的各种信息,于是说道:“还行,看来枪漏子手下藏了几个能人,对方把屁股擦的挺干净,好像没太引起警方的注意。老疤手下的几个哑巴在山庄外面盯着呢,目前还没啥大动静,否则老疤会告诉我的。”
翁兆刚轻咳几声,很不屑地哼了一声,骂道:“就他妈那几个损贼也能干出来漂亮活?邹坤就是个毒贩子,以前都没听说过他。前两年在广东整出事儿了,一条线上就栽进去三十多人,他走投无路四处逃亡,没想到让枪漏子养起来了!要不是他抓了咱们二十多个兄弟,我他妈一个电话就要他小命儿!缉毒大队的要是听说他在那儿藏着,不派人掘地三尺都怪了!”